黎慎韫飞速转念,将整件事情的经过梳理了一遍。

韩耀不慎将纱帕掉在了自己面前,在他捡起来的时候,那块帕子上面的画绝对不是用彩珠呈祥绘成的,否则自己不可能丝毫没有察觉。

而现在,不光那块帕子上的一部分图画用了这种墨汁,就连那箱子中也有部分绢帕上可以找到相似的墨迹,显然是应翩翩提前动了手脚。

他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是调换了绢帕?就算如此,他又是从哪里得来的彩珠呈祥?

【叮!黎慎韫怒气值增加15%。】

黎慎韫自然不会知道,应翩翩从池簌那里拿到了彩珠呈祥之后,便又亲手照着那幅纱帕的样子画了十来块帕子出来。

其中一块,他让池簌去黎慎韫的府上,神不知鬼不觉地跟黎慎韫之前所拿的那块帕子调换过了,剩下的应翩翩带在身上,本来也打算当做向皇上告状的证物。

但看到黎慎礼带来的这满满一箱春/宫图,他立刻想到了更好的办法。

应翩翩用系统上次给的“书写剧情权限”,在原剧情中悄悄加上了一句话:“应玦早已趁众人不注意,将身上的帕子放到了黎慎礼所呈上的木箱中。”

短时间之内,他思维极为敏捷,加上的这句话符合反派行为,也利用了身上早已准备好的物品,丝毫不超出自己所拥有的剧情修改权限,因此即刻成立。

黎慎韫自然不可能想到这一点,诸般疑惑在他心中短短转了片刻,黎慎韫的面上却是已经很快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

“竟然果真如此!可是这种墨汁十分珍贵,怎会轻易进行这种用途?”

黎慎韫顿了顿,目光慢慢浸了一丝凉意,又说道:“况且并不是所有的绢帕都由彩珠呈祥所绘,类似的墨痕只出现在一些帕子上的部分图画中。父皇请恕儿子直言,这倒是像作画者在刻意提醒看画的人,他的手中有彩珠呈祥。”

应翩翩挑了下眉梢,黎慎韫的脑子转的还真是快,竟然一下子想到这样的说辞,委屈的好像有人在陷害他一样。

当然,自己就是在陷害他,所以他必须倒霉。

应翩翩微微笑着,说道:“五皇子,臣对此事却有不同的看法。”

他开口的那一刻,黎慎韫的眼睛微微一眯,流转出了些许暴戾之气,这为他俊美的面容上更加增添了几分阴鸷。

但随即,这种神情就消失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应翩翩,道:“哦?”

应翩翩道:“这么多的帕子,都是需要人画出来的,那么若是一幅一幅地进行绘制,未免太耗功夫,倒不如让每个人负责自己最熟悉的一部分图像。我观所有用到彩珠呈祥的部分都是在画面的右下角,说明这里是同一个人所画。跟其他人用了不一样的墨汁,说不定他只是一时不小心,用错了……”

黎慎礼下意识地反驳道:“不可能,这样珍贵的墨汁,怎么可能会随便用错!”

他刚说完这句话,就被黎慎韫冷冷地看了一眼,黎慎礼立刻便闭了嘴,但脸上的神情,显然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这时,应定斌已经明白了儿子这样说的用意,接口说道:“十殿下这话正是道理!老臣犹记得先帝在世时,便最喜漓江樱桃,可下头的人为了不让先帝因为吃到不新鲜的樱桃而责罚他们,便故意每日只进献二两,将此物说的分外珍贵,先帝也就不会再苛责了。”

他看到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在心里暗暗一笑,脸上却愈发恭谨,对黎慎韫道:“恕臣直言,眼下这彩珠呈祥……五殿下献上的时候言道天底下只有这一块,是不是也被下人欺瞒了呢?”

“其实这种墨锭,根本就是常见的平庸之物,他却拿来欺瞒殿下,蓄意讨好,如果那样的话,此人实在是其心可诛。”

表面上,他是在说下人欺瞒黎慎韫,实际上则是在指责黎慎韫欺负皇上没见过世面,故意将常见的墨锭当成宝贝,献到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