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趣的喜鹊叽叽喳喳地跟了过来:“子玦还真是说到做到啊,先前他说只要到边塞就能去打仗,我还不信。这才过去多久,他一个押粮官就真住进了主将的宅子。”

沈岐远没好气地道:“他是在边关长起来的人,只要回到这里,自然就能借着从前的势再爬回去。”

“他才多少岁,离开边关再回来还有人肯听他的,那就已经不简单了。”

手里的诀乱了形状,沈岐远握紧拳头,另一只手揉了揉眉心。

如意歪着脑袋看他:“生气了?”

“没有。”他深吸一口气,“有什么好气的,与你相熟的人那么多,我若挨个生气,一年到头就没几日能开怀。”

她垮了脸:“你骂我。”

“我没有。”

“这还不是骂?放凡人身上,你这话就是说我水性杨花朝三暮四。”委屈地眨了眨眼,她道,“原以为你当真不介意,谁料心底是这么想我的。”

“我……”沈岐远又气又无奈,“我若这么想你,还撑那穹顶做什么,叫一道天雷劈死你不是更轻松些。”

“呜呜呜。”黑白相间的翅膀抬起来捂住了脸,如意低声哭起来。

一开始他以为她在作怪,可越听越不对劲,这人好像真的是很伤心。

沈岐远慌忙将她拿起来:“我对天发誓,方才绝无此意,若有诓骗,就叫天雷穿透穹顶劈我头上。”

如意从羽翼间睁开一只眼:“当真?”

“当真。”他垂眼,“我只是……只是瞧着天快下雨了,心里不算畅快。”

她放下翅膀,认真地问:“是要下雨了心里不畅快,还是听魏子玦说话心里不畅快?”

沈岐远迟疑,鬓边墨发散下来几缕,堪堪遮住他的眼眸。

如意一摇尾巴,化出一道缥缈的人形来,雪肌香肤明眸皓齿一如之前,只是压在他身上的分量轻了许多。

他变了脸色:“你做什么消耗真元。”

“这不是怕你看我是只鸟就敷衍我么。”她长眼含情,食指抵着他下颔,欺近了问,“嫉妒而已,就这么不好开口?”

嫉妒怎么能是而已,那是凡人才有的罪恶情绪,是无数惨剧的诱因,他是神仙,如何能容许这种情绪长存于心。

可她不打算轻易放过他,抵近的双眼仿佛看穿了他的魂魄,唇齿几近交缠,她却还道:“若我真与子玦说小话,独瞒你一人,你不生气?”

沈岐远后退了半寸:“还好。”

“我千里迢迢赶过来只一半是为你,另一半是为他呢?”她接着凑近。

“……”眉心跳了跳,沈岐远垂眼将怒意都压住,又退半寸,“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