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真扭头看着李诫,大眼睛里蓄满了泪,“大老爷,其实是我在门前看见您经过,找个借口出来见您。”

李诫眼神微闪,挥退轿夫和榴花,问道:“你有何冤屈?”

妙真扑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顿时泣不成声,“大老爷,求您让我还俗。”

别说赵瑀,就是李诫也惊讶不已,“还俗和你师父说,和我说做什么?”

妙真哭哭啼啼道:“师父不允许。”

赵瑀把自己的手帕递给她,柔声安慰道:“别哭,比丘尼还俗并不是很严重的事情,佛家不能强留下人。你师父这样做没道理,你就是自己走了,她也不能说什么。”

李诫笑道:“大不了你直接走人,她还会把你抓回来不成?可你先前说没去处,还不如侍奉菩萨,为什么突然改变心思了?”

“我死也不留在庵堂里,求青天大老爷替我做主。”她只是泣声恳求,却不肯说缘由。

李诫见妙真跪在地上满面泪水只是啜泣,心里掂掇一阵说:“若你师父实在不同意,你就写个状子告上公堂,这样我才能替你做主。”

妙真低头思索半晌,一抹鼻涕眼泪,“老爷太太行行好,让我跟着太太的轿子下山,我一刻也等不了了。”

赵瑀闻言道:“这不难,你就跟着我们走吧。”

一行人下山,妙真当天就敲响了登闻鼓,李诫也不含糊,着人找来慧心法师,令她允妙真还俗。

慧心自然是不乐意的,但佛家允许比丘尼可还俗一次,她没道理扣着人不放,只能忍气吞声同意。

这本是一件极小的事,李诫根本没放在心上。

妙真没有落脚的地方,赵瑀看着着实可怜,就让她暂时住在县衙,又翻出几件旧衣服,连夜给她改小换上。

喜得小妙真给赵瑀一口气磕了十个八个头,她人很勤快,赵瑀屋子里洒扫的活计她全包在身上,倒让榴花轻松不少。

院子里,她费力地提着水桶,看着她小小身影,赵瑀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又想不起来。

“太太,”榴花见李诫没在屋里,便悄声道,“您要小心这个妙真,别看她年纪小,心眼子可不少,又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勾引老爷。”

赵瑀压根不信,“她才十二,怎会有那般心思?你不要总是搬弄是非,再有下次,我定不饶你。下去!”

榴花站着不动,嘟囔道:“就算她没那心思,保不齐老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