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奎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睃了李诫一眼,却没说话,只重重吐了口粗气。

赵老爷毕竟比儿子多几分城府,吃惊过后须臾便镇定下来,正色道:“你一介卖身奴得了此般天大的恩典,定要将皇上高厚之恩铭记于心,竭忠尽智办好朝务,不得有任何谄媚奸恶之举。否则不待别人如何,老夫先要参你一本!”

他甚是严厉,完全是训诫的语气。

魏士俊愕然不已,这是干嘛呢,老丈人给女婿的下马威?瞧这架势倒像是主子对奴才训话。

李诫也不着恼,翘起嘴角一笑道:“岳父想多了,正因为我忠心良善又能办好差事,王爷才让我外放做官。所以您那些什么奸什么恶的,和我挨不着边儿。再说我无论是官身还是下人,都是王爷手里使出来的,如果我犯了错,不待您动手,王爷早发落我啦。”

一下子就把赵老爷的话堵回去。魏士俊听了,使劲忍着,好歹没笑出声来。

赵老爷脸色变了变,口气一转,又变得温和,“你心里明白就好,我是把你当自家人才说的。”

李诫笑着说明白。

赵老爷一表态,亲事很快定下了,因李诫着急上任,是以赵家美名其曰为女婿的仕途经济着想,八字也没和,直接挑了最近的吉日。

魏士俊的下巴差点掉地上:三天后办喜事,这是着急赶人走?

从赵家一出来,魏士俊就提醒李诫:“时间太紧根本来不及准备,急匆匆地出门子,未免让人看轻了赵大小姐。”

李诫脚步一顿,攒眉拧目思索半晌说道:“酸书生这话有理,你帮我个忙,这样……”

魏士俊听完,失声笑道:“亏你想得出来,那赵家岂不是要气死?”

李诫的笑透着几分坏,“怎么会气死,他应该感谢我才对!”

久违的笑声也在赵瑀的小院响起。

“瑜儿,”王氏一扫之前的悲苦,满面春风说,“没想到姑爷还真有点儿本事,竟谋了个官身!哎呦,我以后可以放心喽。”

也许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她噗嗤一笑,凑到赵瑀耳边说:“老太太因为前天的事恼恨姑爷,嘱咐老爷晾一晾姑爷。可是老爷早早就回来,接着二话不说应了亲事,老太太气得不得了,正在屋里发脾气呢!”

赵瑀奇道:“难道父亲对李诫改观了?”

“什么呀!”王氏嗔道,“今儿个老爷在国子监碰到了晋王爷,王爷问了句你家什么时候办喜事,老爷这才急急忙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