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亏赵老爷面皮厚,还喘息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

不多时,外面就有消息传来——常郎中昨天就跑了。

这样的结果李诫早就料想到了,是以他无所谓笑笑,“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李诫就是靠捉拿盗匪起家的,能从我李诫手里跑掉的人还真没几个。岳父大舅哥你们都不要着急,我这就给黑白两道上的兄弟打招呼。”

赵老爷忙道:“不可,咱们是正经的官宦人家,如何能与江湖游侠儿结交?贤婿心意我领了,这事还是交与官府来办,海捕文书发下去,定能将他捉拿归案。”

赵瑀一直冷眼旁观,情知一时半会儿这桩案子也分辨不清,遂道:“刚才母亲说要离开赵家,不若跟我南下散散心。”

李诫点头附和,“娘子说得对,江南风景好,的确是休养的好地方。”

“她是我赵家主妇,上有婆母,下有儿女,而且我还在,怎么能扔下一大家人自己跑到外头游山玩水?”

赵玫呜咽道:“我不要母亲走,我要母亲陪着。”

赵奎也是满脸的不赞同。

“可母亲的话你们刚才都听到了,她要离开这里!”赵瑀异常地坚决,她不能再将母亲留在赵家,这次是要母亲昏迷,也许下次就要母亲的命了!

李诫左右瞧瞧,突然啧了一声,发问道:“岳父,小婿觉得奇怪,前天晚上岳母跑到我家来问温钧竹的事情,昨天常郎中就下毒手谋害岳母,你说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事?”

赵老爷腮边的肌肉微微抽搐下,又笑,“贤婿想多了。”

“不不不,很有可能是温钧竹指使常郎中害我岳母。”

李诫煞有其事道,“他前儿个一早堵我家的门,非让赵瑀与我和离,你说他讲不讲理?我看他脑子就是有病!晚上岳母找我们,叮嘱万不可听信他人的风言风语,要我们好好过日子。我就想,肯定是温钧竹记恨岳母从中阻扰,这就是明晃晃的报复!”

如此大胆的论断惊了一屋子人,赵老爷彻底懵了,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敢……攀咬温家?”

李诫笑笑,扯扯赵瑀的衣袖。

赵瑀从怔楞中回过神来,肃然道:“那日温公子确实找过我,也确实要我和离再嫁给他,这话放公堂上我也敢说。”

“所以温钧竹有很大的嫌疑,这不是攀咬,是合理的怀疑。”李诫双手一击,正气凛然道,“岳父怕温家,小婿不怕,岳母待我比亲儿子也差不多,哪个当儿子的能看着母亲平白受辱?登闻鼓,我去敲,非要温钧竹跪下来给岳母磕头!”

赵奎霍地站起来,斜睨李诫一眼,冷哼道:“我母亲有亲儿子在,用不着你这个姑爷充孝子。父亲,我去找温钧竹要个说法。”

“都给我坐下!”赵老爷厉声喝道,下死眼盯着李诫,脸色有些阴郁,不紧不慢说,“你和温钧竹争瑀儿,这事忒不光彩,说出去让瑀儿如何做人?温首辅在朝堂上势力不容小觑,单凭你我两家根本扳不倒,贤婿不要出于一时义愤置赵家于万劫不复的地步。”

李诫笑道:“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赵老爷知道碰上了硬茬子,忍了又忍,吐出口郁气道:“已经报案,还是找到常郎中审问清楚再说下一步的打算。方才瑀儿说要带她母亲出府散心,我看也不一定去南边,咱家在京郊还有一处庄子,就去那里暂时休养一阵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