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太温柔了,所以惯得他得寸进尺,觉得不必考虑她的感受,这个人反正是不会生气的。就算生气,他哄两句,也就乖顺了。

不会哭的孩子很少有糖吃,不争宠的人,也极少能得他宠爱。江深突然发现,自己同徐初酿成亲这么多年,可圆房的次数,真是屈指可数。

没有子嗣,其实怪不得她。

孤鸾和催雪都是红尘出身,惯常会在床笫之间玩花样,徐初酿生涩又规矩,每次与他圆房,都羞得浑身通红,反要他主动。

当时他心是野惯了,不喜她这种无趣的闺秀。可现在想起来,倒是觉得喉咙发紧。

“公子看上哪一个了?”老鸨笑着问他。

江深回神,想了想,问:“可有初入红尘不懂规矩之人?”

老鸨一愣,眼珠子转了转,点头道:“有呀,公子这边请。”

江焱起身道:“二叔,你若要留,那侄儿就先告退了。”

“你慌什么?”江深撇嘴,朝老鸨道,“给他也寻个好姑娘,教教事儿。”

“好嘞!”老鸨暧昧一笑,一挥手绢,后头几个站着的姑娘就上前。把江焱围了个严实。

“二叔!”江焱吓得大喊。

江深捂着耳朵就往外走:“听不见,听不见。”

隔壁厢房里已经点了香,老鸨请他进去,没一会儿就送进来个挺素净的姑娘。那姑娘生得中上之姿,进来就站在他面前朝他行礼:“见过公子。”

打扮是规矩,可那一双眼里透出来的光却不太干净,显然不是什么不懂事的姑娘。

江深轻笑:“千年的狐狸,披什么羊皮?”

那姑娘一愣,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被拆穿,颇为尴尬地道:“公子您这话说的……雏儿有什么好?一点也不识趣。奴家的功夫公子可以试试,保管您满意!”

没了兴致,江深倚在窗边不动,看了看外头清萧的天气,淡声问了一句:“你会做八宝兔丁吗?”

姑娘:“……”来青楼问人会不会做菜。咋不直接去酒楼呢?

吧砸了一下嘴,江深喃喃:“突然很想吃。”

可惜,没人给他做了。

休书他写了,人他放了,是他主动抛弃她的,半分颜面也没丢。

但真是好空落啊,身边和心里,都空落得无法忍受。

分明是个不起眼的人,怎么能影响他这么深?

又是一场秋雨落下来,江玄瑾站在屋檐下看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帘,周身都是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