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比亚不敢轻视这矮子。他此刻象一只受伤的大猩猩,从那扩张的汗毛孔里分泌着报复的狂欲。

也许仅是几十秒钟的相互刺探,两人不知怎么已扭到了一起。几个回合后,矮子不知从何处抽出—把匕首。

匕首对准他的胸部,离他的心脏仅仅一尺左右。那兵痞占了上风。赞比亚全力擎住那只握匕首的腕子,但他感到体力渐渐不支,他的肠胃空瘪了三天,这三天消耗了他三十年的储备。匕首缓慢而不容置疑地向他逼近,若想将这局面扳回,恐怕不可能了。

这矮子,他居然会有这么一把子蛮劲。那瘦骨嶙峋的脑袋得意地悬在上方,由于用力而咧开嘴,两排牙占满整个面孔。他果真成了最后笑的人了吗?……

突然,从矮子身后蹿上来一个纤细的身影。长发一跃,赞比亚彻底绝望了……

那身影只犹豫了千分之一秒,不知掏出了个什么黑家伙……象闹着玩似的,竟用那黑家伙往矮子后脑勺上狠狠一夯,矮子顿时栽下来,眼珠翻上去。

赞比亚站起身,见荞子面无人色地站在那里,双手握着手榴弹柄。她把头缩在肩膀里笑了一下,但这笑容很快消逝了。赞比亚恍然若梦。

荞子忍不住朝那个刚被她开销的肉体看一眼,身体摇晃起来。

“别去看它!……扭过头来!看我!”赞比亚哑声喊道。

荞子“嗷”的一声扑进他怀里……

乔怡发现自己正用双臂紧紧搂住杨燹的脖子,嘴唇已和他贴在一起。这是她唯一一次果敢的举动。几乎令他惊诧。

“就这样——”她热辣辣地看着他,“告一段落了。一个句号。”

“好极啦,这个句号。”杨燹紧紧搂住她,生怕她逃走似的。

杨燹接到黄小嫚父亲的电话,说她今一早离开了宾馆。

杨燹看看表,此刻快十点了:“她不会出什么事吧?怎么到现在……”

“不会吧?”老头在电话里说,“我看她……象是好多了,基本上全好了。她情绪近来稳定吗?”

“还好。她会去哪儿呢?……”

正要挂电话,老头又想起什么,“对了,你写的那部小说,我回到北京后就给你到出版社打听一下……”

“什么小说?”杨燹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