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零点,店内依旧还留存着几桌喝着酒的客人,铜锅沸腾着四散热气。

夏思树脖颈上围着的围巾被摘下来,两人挑了相对清净的一个角落坐下,邹风将旁边的菜单递到她面前:“看看,想吃什么。”

之前在京北待过的两天,夏思树也尝试过这样的铜式老火锅,照着点了上次吃过的几样,外加一些烤串,便合上了菜单。

因为明天不用回学校,夏思树额外要了些酒,隔着飘散的白色热气,邹风在她的对面看着她,让老板帮她将酒温一温。

是白酒,温到三四十度的时候,口感更柔顺。

店老板将酒重新送过来的时候,夏思树看了眼邹风,见他就在对面等着她动作,于是她试探地抬手,给自己倒了一小杯。

因为是第一次尝试,夏思树毫无经验地将那小半杯一口喝下。

温热的酒液随着下意识地吞咽动作而滑进喉咙,下一秒,夏思树重重地“咳”了声,脸色红,被冲着太阳穴的酒气刺激得半晌才缓过来,轻声说着:“这酒好难喝。”

像是一早就知道她得是这反应,邹风倚在木头椅子的靠背上,微偏着脑袋,面上一副憋了点坏水的表情,随着笑肩膀轻微地抖动起来,声音好听:“还喝吗?”

刚才那一口酒精的刺激在口腔舌尖中还辣着,烟火沸腾中,夏思树红着脸看了他眼,嘴角弯起一丝弧度:“嗯,多喝几次习惯就好了。”

话撂完,邹风就倚在那,笑了声,似乎是看出她想借着喝酒忘掉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于是轻声开口:“喝吧,男朋友就在这,醉了带你回去。”

开着车来的,邹风滴酒没沾。

看着夏思树这晚三杯下去还没停的势头,估计她回去就能一觉把生日睡过去,邹风起了身,拎着外套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手里边已经多了个蛋糕,墨绿色的叶子形状。

蛋糕是之前就订好的,一直放在酒店,他原本预计零点的时候端出来。

因为是第一次陪夏思树过生日,邹风提前准备了许多,但却因为她的主动而有了一次意料之外的亲密,计划被打乱,但也没事,就这样在冬季的夜晚,一家路边热气腾腾的铜锅火锅店,他也觉得挺好。

“我今天过生日。”夏思树左手撑着脸,卷翘的睫毛轻微眨动,看着那个蛋糕,她自言自语地说了句:“十九岁了。”

邹风看她眼,笑下,点了头,将蜡烛给她插上:“嗯,十九岁了。”

她那个时候已经有些醉了,记得吹了蜡烛,店内还有些客人,将蛋糕分出了些。

而邹风吻了她一下,在热气四散的火锅前,说着要是她今天能醒得早,就带她去半山腰的观星台看星星,要是一觉睡过去了,就等醒过来的时候,挑两部电影在酒店看着等日出。

那晚夏思树的确喝了挺多,最后也是真的醉得不省人事。

但没像预估计的那样要睡一整天,在即将日落的傍晚时分,她在酒店的床上醒过来,头有些疼,窗外熹微的光线洒进来,房间内只有她一个人。

夏思树用胳膊撑着从床上坐起来,头脑带些昏沉,漫无目的地在房间看了一圈,最终她的视线落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上面放了盒药,压了张便笺纸,写着他的字迹:有事回学校一趟,要是醒了头疼,就吃两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