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挥手赶人:“你放心家去,有我呢。”说话间曹大已经套了两辆车,便道,“虽离得近,亲家也吃了几杯,夜风沁凉,吹了头痛,坐了车去。”

何栖与沈拓双双谢过,扶了何秀才带了沈计与施翎归转。

何栖看施翎坐在车辕上,瞪他:“坐里面去,吃得半醉,还要吹风。”

施翎欢天喜地应了:“嫂嫂教训得是,嫂嫂教训得是。”

何栖笑起来:“你离家多时不寄消息回来,这事不能善了,我可不曾消气。”

施翎顿蔫,垂头丧气进了马车,沈计扮一个鬼脸,道:“施大哥出去许久,嫂嫂不知多少担心。”

施翎推他的脑袋:“你既知晓,怎么不与我说些好话?”

沈计抬了抬眼,背过身,闷闷道:“我才不替你求情,我也生气。”

施翎又向何秀才求救,何秀才吃了许多酒,支撑不住,靠着车壁小寐,微笑道:“你累家人牵肠挂断,实要了领番教训。”

施翎想了想,坐那道:“也罢,舍得一身皮肉,万事皆消,错在我身,哥哥嫂嫂打骂,我一并领了便是。”

.

一路无话至家,何秀才先行回屋睡下。阿娣为难,家中不曾烧火,冷的灶台,没有热水。

何栖道:“今日累得慌,烧一锅水,随意擦洗一下,不必兴师动众的。”

阿娣道:“娘子回屋歇歇,烧滚了水,我与你送去。”

何栖道:“你今日跟着忙进忙出,跟着受累,烧了水早些去睡,水存在锅里,我自己取。”

阿娣道:“这如何使得。”

何栖笑:“如何使不得?你又不是铁打的?莫非拿死里使唤你?”

阿娣这才听了吩咐应下。

何栖在那屋卸了钗环,理了理床铺,问沈拓道:“阿翎可有说这些时日去做什么?”

沈拓心中虽有些影子,也不曾详问,道:“我先与你兑了水来,你梳洗先睡,我去找阿翎问问。”

何栖虽气,不忘嘱咐:“你好声好气与他说话,不要横鼻子竖眉的。”

沈拓笑起来,拥着她道这:“阿圆心忒软,早些还要说要好好教训阿翎,好教他长些记性。”

何栖道:“哪个心软?只是万一事出有因,冤了他呢?”

沈拓道:“我问清楚再作计较。你累了一天,早些睡下。”

何栖正感腿酸力乏,沈拓与她提了水过来,洗脸擦身换了寝衣,躺在帐中迷迷糊糊要睡,便听院中有打斗之声,她实是疲乏,听声音应是沈拓与施翎,暗道:真是江湖习气难改,到底动了手才能了事。虽提着一点心,眼皮沉重,不愿睁开,又信沈拓下手知得轻重,翻身要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