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地上有条缝我现在就钻进去了。

“是员工福利,辛勤工作的人才能获得。清羽,这么多客人你不去招呼,有点主人的样子吗?”齐唐不急不忙地把话说完,轻轻拉着我的手臂把我从困境中解救了出来。

这真的不是我叶昭觉该待的场合,我觉得我就应该待在那种左边一桌麻将,右边一桌斗地主,每桌旁边各围着一圈人押注的地方。

“齐唐,我想回家。”在没有人注意的角落里,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叶昭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这么脆弱,这么矫情玻璃心了?我真恨不得甩自己两个耳光,装什么柔弱啊你!

齐唐皱着眉头,语气有点儿严厉,很像昔日面试我的时候的局面:“搞什么啊你,刚来就说走,她不就是问了一下你裙子的事吗,平时你不这样的啊,你这是怎么了?”

是的,他问到了我的痛处,平时我真的不是这样的,可现在我,失恋,失业,穿着来历不明的裙子,披着乔楚的披肩,拿着乔楚的包,自尊心岌岌可危一碰即碎。

是的,我别扭,我做作,我局促不安,恨不得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既来之,则安之。”齐唐说。

我没说话,只是在心里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骂他还是骂我自己。

与此同时,乔楚在化妆台前化完了妆,她今晚选的唇膏是Chanel的42号色,娇艳欲滴。

她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再挑剔的人面对着这张脸也无话可说,她知道自己美,从来都知道,曾几何时这张脸就是她去换取理想人生的最大筹码。

可是现在都没有意义了,她看到自己的脸上浮起了一抹无奈的笑,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那个女生,那个叫徐晚来的女生,昭觉说她并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气质,呵呵,气质算什么东西!我乔楚从来也不缺,可是……

想到闵朗竟然会在她面前哭,那个冷冰冰的闵朗,像一把刀似的闵朗,竟然会在她面前哭。

还有那个玉镯子,乔楚想起这件事就浑身发抖,她发誓这辈子要跟全天下戴玉镯子的女人势不两立!

这些愤懑的、激烈的情绪淤积在胸腔里,散发着腐败的气息,就好像有一条毒蛇在她心里爬来爬去,咝咝地吐着信子,随时会冲她的心脏咬一口。

不能再继续一个人待着了,这寂寞快把她逼疯了。

她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从衣柜里随便扯出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她要赶紧去白灰里,去见闵朗,见到人就好了,所有的疑问和隔阂就会不攻自破,她就会镇定下来,恢复常态。

什么大风大浪我没见过,乔楚一边把脚捅进靴子里,一边安慰自己,这点事根本就不算事。

可是这路上的人和车怎么这么多,这红绿灯怎么这么慢!

坐在出租车里的乔楚不耐烦地拍打着自己的腿,胸中的那团火焰马上就要喷薄而出了,想烧死这些耽误她时间的神经病!所有挡在她去见闵朗的路上的人,一个都不能活!

司机有点害怕地看了她一眼,她立刻意识到了,狠狠地瞪了回去:“看前面,绿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