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觉,我曾经真的很想和你结婚,给你幸福,我曾经真的很爱你,想跟你有一个结果,可是现在……”他顿了下,“我不知道了。”

我们终于都亮出了自己的底牌,这底牌就是,我们都已经不确定这段感情是否还值得继续。

只差那两个字了,我们静静地看着对方,想着会由谁先说出来。

“昭觉,我们分手吧。”他说了。

我的眼睛一闭,天塌地陷。

他起身慢慢地走向门口,我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他定住了,不知道要不要回头。

“是我把一切弄成这样的吗?是我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没有意识到自己几乎是在咆哮了。

他回过头来看着我,像是看着荒野里唯一的一棵树,那目光中有悲悯,有痛惜,但没有了爱。

而他的声音是嘶哑的,像是大力嘶吼过后无法再正常说话那样乏力:“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不要怪自己。”

“曾经那么辛苦,我们都坚持在一起,为什么现在不行了?”我哭得喘不过气来,五脏六腑都被绞碎了一般。

“一件事情需要坚持才能继续下去,那它本身就是错误。”他打开了门。

我还想说什么,可是我说不出来了,空气像棉花一样堵在我的嗓子眼里。

我狠狠地咬住自己的手指,用尽全身的力气,眼泪和鼻涕在我的脸上糊成一团,然后我开始打嗝,身体完全不由自己支配。

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才发觉自己跪在洗手间里,正抱着马桶狂呕。

那种呕吐,像是要把心脏都呕出来才为止。

我独自待在这间公寓里,我们一起看中的公寓最后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

这些漫长的,厚重的,令人窒息的一分钟又一分钟,比死亡还要寂静的一分钟接一分钟,我感觉到——如果我还有感觉的话——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迅速地溃烂,像是被灌进了某种腐蚀性的液体,从喉咙开始一直往下,胸腔,腹腔,然后由内而外渗出来,四肢无力,头脑发蒙……

突然之间有敲门声,我竟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我竟然还有力气爬起来——扑了上去,我认定是他回来了。

真的是他,我欣喜若狂地看着门外的人,真的是他。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高声尖叫着,那声音听起来有一种异样的凄厉,当我说完这句话便像被闷棍敲击了一般,绝望呛住了喉咙,我直挺挺地向前倒下。

乔楚伸出双臂接住了我瘫软的身体,小声地在我耳边叫着我的名字。

我不愿意睁开眼睛。

门外的人是乔楚,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