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有个观察力很强的人在旁边一一看过去,就会发现这帮小黑有个唯一的共通点,那就是他们黑漆漆的脸庞上,都五花八门的带着一副墨镜,造型风格完全不同的各种样式墨镜,不过也许他们刚刚抢劫了一家眼镜店?

所以这样的架势也丝毫不奇怪,总比那些刚抢了一家文具店每人都背着一个粉红色儿童书包的更靠谱一点吧,而且这样的细节,在一掠而过的皮卡车边,也没人能注意到。

车辆在抵达一个乡镇以后,二十来名小黑更是索性下了车,开始三三两两挎着步枪背着背包散行,一路上把主要注意力都用在路边搜寻树枝,找到合适长短的就折下来,兴高采烈的在手里挥舞歌唱,带动不少当地的青年也参与进来。

小队长已经把车辆驾驶交给了齐天林,他带着两个侦搜队员和两名小黑外加死活要来的阿里开着另一部皮卡车拉开了距离显得没什么关系的远远吊着,蒂雅难得的穿得明艳很多,但还是戴着紫色的面纱,明黄色加深红色的裹身长袍很有当地风格,和她坐得宽松不同,后面五个大汉都挤成集装箱了,却一言不发,手指不停地在自己身下的步枪上无声的敲击。

不紧张是不可能的,齐天林还蛮有恶趣味的把法国特种部队失败的简报跟图片拿给这几个家伙看,那个二十多岁的法国年轻人,当同龄人还在感受跑酷、法甲、香榭丽大街的流行时尚的时候,他已经变成浑身弹孔,满脸被虐伤痕的尸体躺在一张塑料布上,被作为青年军的战绩跟大堆的枪支装备展示给全世界,那种真实而仿佛就在身边的死亡,让一般最多在国境线周围搞一些多打少,正规打土匪的中国军人,真的开始嗅到那种死亡的气息。

齐天林指指外面的小黑:“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

买买提摇头:“不知道,但能看得出来,是在掩盖我们包抄过去的行径。”

齐天林点点头:“这里距离内线报出来的那个关押地点,只有五公里,是这个城镇西面的另一个部落镇子,我们也不会包抄过去,待会儿我们就要跟这帮家伙分开行动,主攻的就是我们这两部车上十来个人。”

买买提艰难:“对方有多少人……”

齐天林吓唬新人:“守卫关押地点的不低于一百五十人,只要开战或者引起动静,陆陆续续聚集起来的人很快就能过千……这就是索马里民兵最可怕的地方,对外国人非常警惕,而且以前的战绩也决定了他们有这个信心,很快就会人山人海的聚集起来。”

买买提还是有头脑:“亚亚长官就是带人去分散注意力了?”亚亚作为跟马嘉齐头的两大战斗队伍的头头,现在已经正式被称为长官了。

齐天林赞许:“嗯,这是起码的调虎离山,包括外面的小黑都是起这个作用的,这持续好几天都是索马里传统的伊斯通卡节,也就是棍子节,政府是禁止这个的,但也没什么威慑力力,我们故意挑选这段时间来就是这个原因,这个节日很暴力,年轻人可以用棍子找人随意地进行挑衅搏斗,只是现在都用树枝了,他们会尽量把气氛搞热闹一些,甚至搞出一些乱子来,然后我们才会动手……”

上岸出发的时候就是下午,等天色稍微一黑,两部皮卡车就被放弃了,留在了那些小黑们的附近隐藏好,他们已经在空旷地带点起了篝火,击鼓唱歌,制造热闹气氛,召唤更多当地年轻人开始欢歌笑语的集会,有个别小黑已经跟别人用树枝开始打斗起来,步枪当然都放下了,树枝也不会造成更严重的身体伤害,节日玩闹折腾的意味更浓厚一些。

小黑们是背了些包袱,散发一些他们在捕虾船上手工制作的小面饼,土酿酒什么的,让来来去去的当地年轻人们更加开心,相互都把枪支扔在一起,只要不去摘取他们的墨镜,怎么玩闹都可以。

远远地看过去,不光是年轻男子,有些黑姑娘也笑嘻嘻的混杂在其中,在火堆的旁边歌唱跳舞,虽然枪支都还挂在各自的身上,其实跟他们的长辈习惯在身上挂刀都是一样的道理,不过是一件随身饰品罢了,专注于享受自己的开心原始生活。

其实说到底,如果不是枪支弹药流进非洲大陆,这片土地原本就是这样打来斗去的生活,也没多大的伤亡,就好像生物自然生存法则一样,正是外来人别有用心的挑拨干预,打着人道主义或者保护侨民的旗号,来来去去的折腾散发军火,才让这片土地变了样,真是干卿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