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

刘秀已经猜出此事十有八九和王璟有关。在新野,敢于对阴家出手的人,除了王璟,恐怕也没有第二个了,再者说,王瑾的死,多少和阴丽华也有些关系,王璟记恨阴丽华,并不难理解。

不过在刘秀的印象中,王璟是个老奸巨猾的人,以他的个性,倘若真要对阴家出手了,那就应该是一击致命的手段,而现在他暗中派人挑唆饥民,对付阴丽华,这又算什么?就算阴丽华出了事,对阴家也谈不上是致命的打击啊!

刘秀沉吟片刻,拍打两下大汉的脸颊,让他精神一些,他问道:“王璟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对付阴丽华?”

大汉缓缓摇头,声音虚弱地说道:“我……我不知道!救……救救我,我快不行了,救我……”

刘秀看眼他大腿肚子的伤口,很不幸,他刚才的那一刀,正好插中了对方腿上的大动脉,血流如注,压都压不住。

他耸耸肩,站起身形,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还有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过后,你的血会流干。”

要救他,很容易,只需撕下一块布条,勒紧他腿上的大动脉即可,可是,他又为何要救他呢?此人要加害阴丽华,对于刘秀来说,他犯的错误不可原谅。

说完话,他又拍拍大汉的肩膀,然后挺直身形,迈步向胡同外走去。

“别……别走……救……救我……我都说了……救我……”大汉的声音越来越虚弱,眼中的一切都在变得模糊,虚汗不断的从他的头上、身上流淌出来,那是失血过多造成的。

刘秀没有理他,头也不回地走出胡同。出了这条胡同,刘秀转头一瞧,只见猪孩还在这里,而且还递给他一块又脏又破的麻布,确切的说,它是猪孩的手帕。刘秀道了一声谢,接过来,将自己手上的血迹仔细擦拭干净,同时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猪孩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得看你有没有危险!如果主公有了危险,我得立刻去通知九儿!”

刘秀笑了笑,说道:“猪孩,帮我个忙,这段时间,盯紧王府,我要知道王家人的一切动向。”

猪孩眼巴巴地看着刘秀,点下头。刘秀把手掌上的血迹擦干净,看了看手中的麻布,随手丢掉,然后从袖口内抽出自己的手帕,递给猪孩,不放心地提醒道:“盯梢王家人,务必要谨慎,稍有疏忽,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主公,我知道该怎么做!”猪孩接过刘秀递来的手帕,喜笑颜开地问道:“这是主公送给我的?”

“嗯。”

“谢谢主公!”猪孩像是得到糖果的小孩子,双手捧着手帕,一溜烟的跑开了。

看着猪孩远去的背影,刘秀心头酸楚,这些还不算成人的半大孩子,哪怕只给他们一点点的恩惠,就可让他们感恩戴德,欣喜好一阵子,很难想象,他们从小到大是过得怎样的生活。

当刘秀回到山脚下的出事地点时,阴家的马车早已离去,许多的百姓正从山上的道观下来。

阴丽华没等自己,而是先行离开,刘秀完全可以理解,毕竟对于她来说,这里太危险了,只不过他的心里还是多少有些失落。

他正垂首惆怅的时候,邓禹和严光下了山,看到刘秀,两人快步走过来,不解地问道:“主公,道场还没做完,你怎么就先下山了?”

刘秀正要说话,见四周的人太多,他甩头说道:“走,我们路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