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她好拿捏,从几百年前开始,如意就觉得叫她姐姐的小东西都十分可爱,能让她心软一二。

当年的阿玦能从那七十八个随侍里活下来,最大的原因不是长得好看,而是他当时跪在她面前,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姐姐”。

纤弱美貌的少年人,将你当成他唯一的依靠,软软地唤着你,随时都想倚在你腿边——这谁顶得住嘛。

几百年后的今日,听见这称呼再从他嘴里吐出来,如意不由地感慨时光飞逝,岁月如梭。

她笑着拍了拍魏子玦的肩,与他道:“我让人给你准备热水,你且去沐浴更衣,会暖和些。”

门外已经没声音了,以那人的骄傲,绝不会立于雪中。

魏子玦点头,拉着她的手坐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上楼。

大堂一空,背后的雪风就凛然而至。

如意一点也不意外,甚至头都没回,任由那人箍着她的腰从窗户卷出去。

外头很冷,她打了个喷嚏。

身后怒气高涨的人仿佛没听见,执拗地带着她从外墙爬上二楼,但有意无意地,他的狐毛披风将她裹了进去。

隔壁是小二往澡桶里倒水的动静,沈岐远扣上窗栓,将人抵在了透光的花窗上。

如意哼笑,慵懒又从容地迎上他的愤怒。

这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浑身都郁郁沉沉,欺身压着她,指节咔咔作响。

“姐姐。”他嘲讽揶揄地学舌。

如意抚了抚他的脸侧:“乖。”

他张嘴就咬住了她的指尖。

尖锐的疼痛传上来,她轻嘶一声,却是没躲,只睨着他低声道:“都说成神之人喜怒皆空,大人怎么天天都在生气?”

“我生气了吗。”他松开她的指尖,皮笑肉不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