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逸轩看了看他们二人,摆了摆手,淡淡的说:“无事,退下吧,她离家有些日子了,回去也是应该的,小小一个丛府,想带她出来,不过小事一桩。”

甘南轻声说:“是属下技拙,丛姑娘的轿就在她姐姐的软轿后面,虽然两辆车的马有些距离,但,在丛姑娘的姐姐眼皮底下带回来丛姑娘有些困难,属下担心被丛姑娘的姐姐知晓了,会给王爷带来麻烦,所以没有动手。”

司马逸轩点了点头,喝了杯酒,淡淡的说:“下去吧。”

甘南和甘北点了点头,转身准备退下去。

隐约听到有悠扬的笛声传来,在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中,有着说不出的感觉,笛声微有些伤感,如同大兴王朝的雨一般,安静而清冽。

司马逸轩愣了一下,这笛声就来自醉花楼,但是,却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笛曲很好听,醉花楼来了新人了吗?有如此技艺?”

蝶润也愣了一下,轻声说:“好象声音就来自这儿附近某个地方,应该不是醉花楼里的姐妹,如果来了新人,又有如此好的技艺,不可能我不知道。我去看看。”

司马逸轩摆了摆手,轻声说:“这笛声极好,听着是种享受,且由她去吹吧,若是惊扰了她,说不定反而扫兴。这吹笛之人似乎有些心事,有些伤心,仿佛失了家的人想要回家,我们还是安静的听吧。”

蝶润不再动弹,安静的坐在司马逸轩的身旁,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替司马逸轩倒酒,司马逸轩也只是安静的喝酒,微闭着眼睛,不言不语。笛声如同水般,满满的流淌在周围。甘南和甘北也停下脚步,怕脚下的声音惊扰了吹笛之人。

突然,笛声戛然而止,司马逸轩一愣,睁开眼睛,身形一动,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蝶润未动,司马逸轩一定是去追吹笛之人,她要做的只是安静的在这儿等着,等着司马逸轩回来。

楼台的最高处,那一晚,就在这儿,丛意儿要跳下去的地方,笛声就是从这个地方传出来的。司马逸轩轻轻落在楼台上,一眼看到了依着栏杆坐着一个素衣的女子。

“丛意儿?”司马逸轩脱口而出,“是你吗?”

暮色下,丛意儿淡淡的衣裳轻轻的包裹着她,孤独的一个人坐在栏杆旁,发微飘,脸上有泪痕未褪,一脸无助,一脸忧伤。

“出了什么事?”司马逸轩一步跨到丛意儿身旁,在丛意儿身前蹲下,平视着她,担心的问。

丛意儿努力笑了笑,眼睛里的泪珠还在落,“没事,只是,突然特别特别想念我的父母家人,不知道他们——,知道回不去了,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司马逸轩,你杀了我如何?如果你杀了我,我就可以见到他们了。这儿,不是我该呆的地方,你帮我好不好?”

司马逸轩伸手握住丛意儿无助的拿着笛子的手,丛意儿的手有些凉,微微颤抖,似乎是不敌晚来风急,“意儿,没事,有些事情就算再不情愿,如果无力达到,也一定要学着放弃,你的父母一定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着,既然生你到这个世界,舍了命保住你,你绝不可以辜负他们。而且,相信我,只要我在,这个世界就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伤害到你,你的生命就等同于我自己的生命。”

丛意儿轻轻叹了口气,低垂下眼睛,一心的茫然,今天丛王府的人在一起吃饭,吃着吃着,对现代家人的思念就如泉水一般淹没了她,她想他们想得心疼,所以才会偷偷的溜下软轿,却不知去向何处,就跑来了这儿。看到放了一支笛,或许和灵魂有关吧,现代的她并不精于此道,而现在,她却会吹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