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喜迅速拔枪:“哥,你要干啥!”

陈子锟纹丝不动。

陈寿道:“大帅,跟着你出生入死,保你荣华富贵的是俺们,不是那些泥腿子,你对他们再好,他们也不会承你的情,何去何从,你看着办吧,这把枪是你送我的,现在还你。”

说完,把枪拍在桌子上,拂袖而去,正好遇到盖龙泉进来,生拉硬扯不让他走,说到了老哥哥的地面上,哪能不喝杯酒再走。

陈寿和盖龙泉一直不和,今天却很离奇的给了他面子,冷哼一声,站住不走了。

盖龙泉又来劝陈子锟:“大帅,咱们都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兄弟,过命的交情,就算是堂兄弟表兄弟,能有咱们亲?别为外人置气,走,到老哥哥家里喝酒去。”

自打剿共损兵折将以后,盖龙泉意兴阑珊,退役回乡,在南泰乡下建了座庄园,当起了富家翁,几百个残疾士兵跟着他混,种地喂猪,小日子过的也不赖。

既然老盖愿意当和事佬,陈子锟也不介意兄弟们坐在一起好好谈谈,于是大伙儿一同前往老盖的龙泉山庄,这回没带刘婷,爷们一起喝酒,带女人不方便。

龙泉山庄位于大青山脚下,占地颇广,一派田园风光,鸡鸭成群晚,牛羊遍地,田里是新鲜蔬菜,葡萄架下摆起饭桌,冰凉的井水镇着好酒,盛夏消暑这是绝佳的去处。

陈子锟赞道:“老盖,你这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世外高人啊。”

盖龙泉笑道:“俺可不采菊。”

他让人杀了一只肥鸡,地里摘了几个辣椒用盐水浸了,拍几个黄瓜,煮一盆花生,从井下吊上来一捆啤酒,摆起了农家酒宴。

“我现在夏天喝啤酒,冬天和黄酒,白酒已经不太沾了,来尝尝这个,青岛运来的。”盖龙泉拿起筷子,撬开啤酒瓶盖,一人一瓶,对着嘴吹。

一边喝啤酒,一边畅谈起当年往事来,喝道酣处,一帮大男人索性脱了上衣,肉帛相见,疏远的感情也慢慢拉近了。

见火候差不多了,盖龙泉道:“今天这个事儿,我是帮理不帮亲,我说两句,你们能听进去就听,听不进去全当我放个屁。”

“老盖你说。”陈寿一摆手。

“陈寿,你那个堂哥,当真不是玩意,都钻钱眼里去了,见了地比见了亲娘还亲,上回我部下有个伤兵,从我这儿领了五亩水浇地,因为和陈贵家的地连在一起,被他看上,非逼着人家卖地,强买也就罢了,价钱还给的低,五亩水浇地就给五十块钱,这不明抢么,要不是我带弟兄过去,兴许人都给打死了,陈贵见了我你猜他咋说。”

陈寿沉着脸道:“他没给你面子。”

盖龙泉道:“陈贵说,你姓盖的算个鸟毛。”

陈寿拍案大怒:“你怎么不一枪崩了他。”

盖龙泉笑笑:“要搁以前,我肯定一枪毙了他,在江西连吃败仗,把我的心性也磨平了。”

双喜道:“那最后五亩地咋解决的?”

盖龙泉道:“不知道陈贵用了什么办法,还是把五亩地给买下了,我说这个事儿,没别的意思,跟着我混的伤兵遇到陈贵都没辙,何况那些无依无靠的平头百姓,陈寿,你这个堂哥,打着你的旗号没少干伤天害理的事情,他糟蹋的是你的名声,老百姓都咒你生儿子没屁眼你知道么。”

陈寿气坏了,却无话可说,他生了三个女儿,就是没儿子,看来绝后也是有原因的,拿起酒瓶子咕咚咕咚喝完,一抹嘴道:“这个狗东西,太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