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岁余罢了,谈得上什么老和嫩?沈岐远嗤之以鼻,但坐在车厢里,却还是脸色阴沉。

几千年的大妖怪了,还吃装嫩那一套,听一声姐姐就找不着北,真是愚蠢至极。先前的青衣也是,这次的魏子玦也是,他都不明白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的。

马蹄声在车外响起,他斜眼打开车窗,就见魏子玦捏着缰绳,笑着与他道:“大人上了年岁,小心吹着风了。”

说罢,扬鞭而去。

沈岐远一脚踹在了车壁上,吓了外头的周亭川一跳。他慌忙打开车门,却见大人端正地坐在里头,连衣摆都没乱。

“怎么了?”沈岐远若无其事地问。

周亭川摇头,心有余悸地关上门。

阿弥陀佛,他想,最近天气已经够冷了,希望柳姑娘大发慈悲,莫要再让车厢里刮寒风了,他怕背上得风湿。

如意刚到云府门口就打了个巨大的喷嚏。

她吸着鼻子裹紧了披风,纳闷地往四周看了看。

许是出了人命的关系,奴仆们都被赶到了外间伺候,主院附近只有几个心腹家奴在巡视,一见着她便上前询问,好一番折腾才将她放进去。

赵燕宁和花拂满都还在案发现场,她刚进门,两人都迎了上来。

“我实在不知道这验尸检录要怎么写。”燕宁直皱眉,“死者就是被人从背后偷袭毙命的,云大人偏说是自尽,这样的角度和深度,怎么自尽?”

拂满也将死者贴身侍女的口供呈了上来。

如意瞥了一眼,有些头疼。

她承认酒楼要接民间讼状的话是她说的,但那时候不是为了骗赵燕宁和拂满帮忙嘛,谁料这阴差阳错的,竟还真的要替人当讼师。

不过。

查案时的燕宁和拂满,与在酒楼打杂时的状态截然不同,虽然在酒楼也很开心,但在案发现场,他们两个人身上总会冒出一种独特的光彩,眼里的自信也铺得结结实实。

人这物种是生动的,不能永远奋进,也不能一直苟活,要想养好,米饭和月亮都得给点。

如意想了想,还是认真地看了看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