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惟的热情丝毫不减,继续追问,“有什么好玩的吗?其实我坐船过来的时候,看见岛上有一个白色的建筑物,那是什么?”

“教堂。”应春和回的依旧是两个单字。

“我还以为是灯塔。”任惟对这个答案略微意外,“这里居然有教堂,你们是有人信教吗?”

不怪任惟意外,毕竟离岛这地方与外界联系并不密切,很难让人想象会受到西方宗教文化的浸染。

“不是,我们没人信教。”应春和给出的答案是否定的。

这更让任惟觉得奇怪了,“那是为什么会建教堂?”

建教堂的缘由说来话长,正好这会儿已经到了海边,应春和将车停好,同任惟一起往沙滩的方向走去,准备边走边说。

此处并非是任惟上岸的那片海,而是另外一片专门划分为旅游区的海岸,周边小卖部、烧烤店、甜品店等等吃喝玩乐设施一应俱全。

只不过由于现在是上午,海边的人并不是很多,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游客。

沙滩上有给游客歇息的沙滩椅和遮阳伞,应春和随意找了一处与任惟坐下,缓缓开口,“你还记得我家里那块西洋钟吗?”

“记得,怎么了?”任惟昨天才被西洋钟的布谷鸟报时声惊到,自然不会轻易忘记。

“那块钟是一个传教士送给我父亲的,教堂也是为他建立的。”应春和叙事的语调平静温和,令任惟想到日本电影里的旁白字幕。

在这样的感觉下,任惟保持着安静,做一个绝佳的故事聆听者。

“他叫克劳斯,励志要游历世界各国去传教,可惜的是他运气不怎么样,才去了三个国家,就在途径我们这儿的时候遇上了暴风雨。他坐的船坏了,不得已跳船求生,正好被我们这儿出海的渔民给救回了岛上。”

“那个时候,离岛的交通还没有现在这么方便,出行并不容易,克劳斯就在我们这儿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努力学习中文,跟我们讲基督教,大家都听不太懂,但还是按照他画的图纸给他建了一个教堂。”

“他人很好,我出门去上学的时候碰到他,跟他打招呼,他会在胸前画一个十字,祝我一天都好运。”

“后来呢?”任惟见应春和长久没再开口,忍不住出声询问。

“后来他有一天坐船离开这儿,继续去别的地方传教了。”应春和淡淡地回答。

这个结果倒是在情理之中,任惟点点头,“那也挺好的。”

这番说辞是岛上的大人应付小孩的一贯回答,没有协商过,但都心照不宣地统一了口径,就好像美化结局是他们与生俱有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