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刚出,飘在公馆内的那股似有若无的潮气终于消散。

她还记得刚从西港刚回来那天,家里的两个阿姨正拿着白色的粉末,在长了霉菌的地方进行消杀。

暑假还长,邹鸢的两个还在颐和公馆,夏思树到的时候,两个孩子正坐在那玩玩具,夏京曳坐在旁边陪着他们。

不仅后妈难当,后舅妈也难当,更何况是两个小魔王。

“回来了?”夏京曳坐在给两个孩子划出来的活动区旁边,手里拿着一个乐高模型。

“嗯。”夏思树拎着包,朝她点了下头,随后便朝楼梯口的方向走。

孩子太小,邹洲这段时间在南美参加一个金融会议,所以两个孩子回来的这些天,都是夏京曳带在身边睡。

其他暂且不提,在夏思树看来,这两个孩子的待遇比她小时候好得多。

这栋洋楼的二楼楼梯口,距离客厅隔着一条连廊,空间感很深。

夏思树踩着楼梯上去,楼梯是木头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刷了一层看起来锃亮能晃出人影的保护油,和迎客厅摆放古董的收藏架看起来是一个料子。

就这么边低头观察,边想,夏思树转了个弯,上了四层台阶,正好迎面碰上下来的邹风。

他应该也是刚回来,肩上还系着件薄外套,手里握着果汁已经喝完的玻璃杯,看上去像是亲力亲为,特意下来一趟送到厨房。

夏思树抬起眼,只从下而上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便收回视线。

狭路相逢,楼梯总共就那么一米多宽的距离,两人一个往下,一个往上。

夏思树从他身边经过,裙摆蹭到他的手背,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她的手腕忽地被人攥住,手掌贴着她的皮肤。

下一秒后,两种体温缓慢相融,她回过头。

邹风瞥着她,嗓音不温不火:“看见人不知道打声招呼?”

“……”

四目相对,夏思树就这么保持回着头,一脚已经迈上下一层台阶的姿势,打量了他一眼,睫毛眨了下,慢声问:“打什么招呼,哥哥晚安?”

话音落,邹风就那么盯着她那个样,没什么友好意思地笑笑,但手还没松开,看着她:“阴阳怪气什么?”

“没阴阳怪气。”夏思树嗓音平稳,看上去挺诚恳地说。

“是吗?”邹风扬了下眉,也懒得跟她计较,随后夏思树的手腕被松开。

这儿离客厅有段距离,两人的说话夏京曳那头听不见,整个二楼也只有他们住。

看着邹风走下楼的背影,夏思树低下头,握了握被攥得有些发红的皮肤,转身继续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