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朝阳从书卷里抬头,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问:“是绣出来的那种花囊?”

江亦川额角都跳了跳。

他一个大男人,绣什么花囊!拿个袋子给她装一装不就好了!

但是,迎上她“不是绣的有什么稀罕”的目光,江亦川沉默片刻,还是艰涩地道:“是,是吧。”

宁朝阳这才满意地勾唇,放下书卷道:“我让许叔去准备马车。”

“好。”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江亦川总觉得宁大人今日好像格外娇气。

往常坐车去花明村,也不见她吭声说什么,今日快走到的时候,她却不高兴地说:“路真陡,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别人跟他这么说,他一定想也不想就把人扔下车。

但这人说着,眼尾微微耷拉,眼眸里半含水色,手还轻轻锤了捶自己的腿。

他无奈抿唇,还是自己下车,站在车辕旁边背朝着她,双手微微后伸。

宁朝阳毫不客气地就压了上去。

山风凉爽,吹得他雪白的衣袍与她绯色的长裙拂作一处,她故意压在他身上晃悠,他却没嫌她重,只抬眼道:“花都落尽了。”

原本繁繁灼灼的桃林,如今已经变成了青绿的叶片,树叶掩映间还挂了不少的果实。

朝阳嘴里说着春花夏叶理之自然,眼睛却忍不住往前头那片空地上多看了两眼。

当初这里站着的人,清清瘦瘦的,被人一撞就侧过身来,衣袍都跟着泛起涟漪。

可如今这人稳稳当当地背着她,分明是双臂有力,下盘极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