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光向阴丽华一笑,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两只软垫,放在塌上,然后说道:“陛下、贵人,请坐。”

刘秀没有跪坐,而是盘膝坐下。在当时,跪坐是正坐,盘膝而坐,那属于吊儿郎当的坐法,在严光面前,刘秀非常的随意,完全没有天子的架子和威仪。

严光煮了茶,倒了三碗,然后也坐了下来,含笑说道:“陛下、贵人,尝尝我这里的粗茶。”

刘秀笑了,说道:“子陵选的茶,一向都是上等的,又怎会是粗茶。”说着话,他拿起茶碗,喝了一口。唇齿清香,令人回味无穷,就是味道偏甜了些。

他好奇地问道:“子陵在茶中加了糖?”

严光柔声道:“陛下和阴贵人都喜欢甜食,我便在茶中稍微加了些糖。”

阴丽华闻言,眼睛顿是一亮,拿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果然甜丝丝的,十分可口。她举目看向严光,不得不佩服,他真是个温柔、细心又体贴的男子。

如果邓紫君真能嫁给了严光,那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惜,造化弄人,这么一对璧人,到最后却成了阴阳相隔。

什么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在你身边,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这样的话太矫情,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是阴阳相隔,生离死别。

人死了,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连想看上一眼,都是痴心妄想。

看着慢条斯理喝着茶水的严光,阴丽华心头发酸,她替邓紫君惋惜,更怜悯眼前这个男人。

刘秀放下茶碗,清了清喉咙,说道:“子陵,回来吧!”

“嗯?”严光不解地看着刘秀。

刘秀说道:“回来帮我!”

严光反应过来,原来是说自己辞官的事。他含笑摇了摇头,说道:“陛下知道的,草民的志向,一直都不在官场,不在仕途,草民只想做一无拘无束的闲人。”

“子陵还是在怨恨我。”

“草民并没有怨恨陛下。”

“如果你不怨恨我,你为何不肯回来帮我?你答应过我,会做南阳太守。”

严光先是轻轻叹了口气,接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看向刘秀,柔声说道:“陛下,以前你总是爱耍赖,现在还是这样,可我们现在不是在长安求学,我们也都该长大了。”

刘秀垂下头。由于严光的年龄最长,以前在长安求学的时候,他向严光撒泼耍赖,严光总是会妥协,现在他还想用这招,结果一下子就被严光点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