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机场接到彼得时,刚好八点半。

有时候彼得这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心思简单到不用揣摩就能看透,他这种在服装上极尽挑剔和精致的事儿逼,居然没有托运行李箱,只背了个随身包就来了。

虞浅猜,他不托运行李这件事,只是为了节省时间,能赶得及在这个时段吃一份老帝都的早餐。

彼得坐上车子,虞浅略带不解:“二狗,帝都市的早餐有那么好吃?”

为了早餐,彼得能屈能伸,甚至忽略了“二狗”这样的称呼。

他边扣好安全带边回答:“你不懂,这是一种情怀!”

彼得说,既然在这个时间段回到帝都,就该去吃一顿地地道道的帝都早餐。

吃一份炒肝,吃一张油饼,如果还能吃得下,还应该再来一碗臭豆汁配上小咸菜。

这样你就会觉得,无论你离开这里多久,你都能在一个早晨的时间,重新融入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你是属于它的一部分,想想看,多美好。

其实虞浅已经打定主意,准备带彼得去吃广受好评的一家老帝都早点,车子上的导航也定好了终点。

但彼得执意在这样的时刻,介绍他心中美妙的炒肝。

他的描述,让虞浅忽然就想起那个黏糊糊的“肺子”烟灰缸。

孙月说,这个烟灰缸真的挺有创意,而且做得好用心,里面灭烟的东西很像暗血红色的史莱姆。

当时虞浅问孙月,史莱姆是什么。

孙月说就是一种小玩具,她是用来解压的。

后面的话虞浅就没再听了,她只觉得,烟灰缸做得过分用心,里面那一堆粘的、似有血管状棕红色的泥,实在让她难以接受。

“你知道么,我第一次吃炒肝时,觉得那味道,惊为天人。后来我又爱上了羊杂汤,里面的肺子鲜嫩可口!那柔软的口感!啧啧!美味!”

“......”

虞浅为了让这个人闭嘴,故意说,“你去哪吃,我送你,我吃过了。”

“什么?!你吃过了?!”彼得的声音像踩中了惨叫鸡。

没有在机场高速上掐死虞浅,并和她的尸体断交,大概是因为彼得终于看见了导航上的目的地,才翻着白眼放过了她。

其实彼得知道,虞浅对食物,没有他这样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