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清白,不够正直,覆水难收。

方才他在裴赠的通讯器上收到了姚辞的简讯,小少爷说在船上的嘉年华,他不知怎么就起了出门的念头,明明身上的伤离痊愈还差得远,又处在易感期,应该减少活动,在房间里静养才最安全。

好在他没完全丧失理智,还记得披上一件宽大外套,又喷了军方给他准备的气味混淆剂,再加上自己用受过训练的身体机能进行压制,这才掩盖住了铺天盖地的信息素。

然而压抑天性毕竟是极消耗体力的一件事,厉以行忍得辛苦,闭上眼睛不过一缓神的工夫,姚辞就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

他下意识地直起身,用目光四处搜寻,过了片刻,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幽幽响起:“你在……找人么?”

厉以行偏过脸,发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姚辞,姚辞旁边几步远的地方还跟着刚才那个小姑娘,正用好奇的眼光打量他。

这个角落不如舞厅正中灯光明亮,他看不清小少爷的表情。

姚辞本来想问厉以行是不是在找自己,然而这样问多少有些自作多情的嫌疑,何况厉以行昨天晚上还亲手推开了他,所以他刚说出两个字,就急急地改了口。

厉以行没说话,两个人之间的安静同大厅中的人声鼎沸格格不入。

姚辞见厉以行沉默,知道对方是不想说,他很怕听到厉以行说他是来找昭禾的,便转移了话题,指一指离厉以行最近的一台游戏机:“你想玩这个?”

那台机器做成了一只巨型章鱼的形状,旁边的指示牌写着只要游客往章鱼嘴里扔一个游戏币,它就会发出一阵笑声。

光看文字说明就已经很没有意思,这大概是整个嘉年华中最受冷落的一台设备。

姚辞本意只是想缓解尴尬,没想到厉以行居然点了点头。

他见对方手中空空如也,便从衣兜里掏出一把游戏币给了对方。

厉以行按照指示牌的说明向章鱼嘴里扔游戏币,它便乐此不疲地发出没心没肺的笑声,仿佛开心对它来说真的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

姚辞看厉以行一枚一枚地将游戏币扔进这台无聊机器,觉得这多少算是种浪费行为,咳嗽一声说:“那个,要不你把钱往我嘴里扔吧,我笑给你听得了。”

厉以行停了下来,看向他的时候微微扬起了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