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以为眼下这个是什么局面?”宁朝阳眼含嘲讽,“是你儿子即将夺得帝位、你自己即将成为太后的局面?”

难道不是?中宫戒备地看着她。

宁朝阳劈手就指着旁边的唐广君:“他另有主子,包括外头的钱统领,都是另有其主之人。你以为他们是在投靠你?呸!你这点德行也配?他们是在拿你当盾牌,当探路卒!一旦你失败,他们背后的主子安枕无忧,被推出午门的只有你们自己!”

荣王有些不服:“我马上就要成功了。”

“成功?”宁朝阳嗤笑,“只要你逼着陛下拿出了传国玉玺,你旁那两扇门就会立刻打开,里头的人会出来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而陛下所写的诏书,也会立刻被换成别人的名字。”

“你胡说!”荣王皱眉,“淮乐若有这个本事,又何至于让你犯险来闯宫。”

宁朝阳伸手抹了把脸:“陛下的皇嗣不止淮乐殿下一个。”

怎么就鼠目寸光到了这个地步!

说话间后头的张岩正追了进来,他没有朝荣王行礼,而是慌张地对唐广君道:“大人,怎么办?”

唐广君摆手:“朝中难得有这么个聪明人,就先不杀了。”

他抬眼看着宁朝阳,似笑非笑地道:“我就喜欢看聪明人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改变不了的样子。”

宁朝阳捏了捏手。

荣王和中宫这才后知后觉到不对。

荣王身边的亲信看了一眼旁边那两扇门,那原本是陛下用来放书卷杂物的地方。

他们试着伸手去推了一下。

门从里面被抵住了。

心里发毛,亲信们纷纷拔刀出鞘护在荣王身边,荣王终于慌了,将手里的匕首一撇,抓着圣人的衣袖就问:“父皇,怎么办?”

圣人气得直咳嗽。

“宁爱卿。”他不想再看自己的蠢儿子,只抬眼对她道,“孤已立淮乐为东宫,若今日孤与荣王皆命丧于斯,她便是名正言顺的大盛帝王。”

所以,她现在逃还来得及,只要能逃出去,就能成一代名臣。

宁朝阳抬手合拢,抱拳道:“臣奉殿下之命前来,无论刀山火海,都势必救出她的父亲。”

她没说救驾,说的是救父。

在这荒诞又压抑的场景里,这话像一道光,照得圣人的眼里抑制不住地涌出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