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自己咋办?”

“他有补发的工资。”

林为民点了点头,就大外甥这个食量,发那点工资都不见得够养活他自己的。

“老舅,我今天是敞开了肚皮吃的。平时没吃这么多,比这少一半儿呢。”

林为民笑道:“行了。以后到我这儿就别憋着了,想吃多少吃多少。”

“嗯。”

回到家里,韩壮壮参观四合院的兴致不减,挨个屋乱串。

据他说,他家现在住的是弄堂,楼上楼下好几十户人家,空间逼仄。

林为民把他安排在了西厢房的客卧,晚上两人一起聊天。

“那你现在是一直住在学校?”林为民问。

“对啊,我明天还得回去跟老师解释一下呢。”韩壮壮对自己夜不归宿有点担心。

“没事,明天我跟你去学校一趟。以后你有空了就来我这待着,我给你一把钥匙。”

一夜无话。

林为民早起和韩壮壮吃了早饭,先去国文社请了一上午的假,然后陪同他来到了燕京电影学院。

八十年代初,燕京电影学院的校址还在燕郊昌平的朱辛庄,学校的南大门外是大片大片的庄稼地,旁边就是燕京农业大学。

看着四周被一片田野包围着的校园,树木掩映下的一排排红砖房,门口赫然而立的“燕京电影学院”大木牌,林为民有些唏嘘,这年头的电影学院可够朴素的。

林为民和韩壮壮走进一幢筒子楼里,电影学院的教室和宿舍都集中在这里。

韩壮壮推开一间挂着教师办公室牌子的门走了进去,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人看到韩壮壮就问道:“韩壮壮,你昨晚夜不归宿干什么去了?别以为你们是业余班就敢为所欲为。”

韩壮壮赶紧解释道:“倪老师,我昨天晚上是有点事。”

“有事?有什么事?”

“倪老师,还是我来解释吧。”

林为民走上前两步,他看着这位倪老师有点面熟,好像《触不可及》公演那天应该是去过首都剧场。

倪老师看着林为民,眉头蹙起,在闪现的回忆中抓住了那张脸。

“您……是林为民老师?《触不可及》的编剧?”

“不敢当,不敢当。《触不可及》公演那天碰巧跟倪老师您有过一面之缘,您真是好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