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延说道:“并非末将成心与吴公争功,而是刘永的死灰复燃,过失的确在末将。东征之时,末将让刘永侥幸逃脱,这才闹出今日之祸乱。”

吴汉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苦笑,他拍拍盖延的胳膊,与他并肩同行,说道:“巨卿让刘永逃脱,只是小过,而我在南征的受挫,才是大过啊,只是陛下隆恩,未罚罢了。”

两人相视苦笑,颇有些难兄难弟之感。他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前走着,恰在这时,后面有人召唤道:“大司马、大将军!”

回头一瞧,只见伏湛颤巍巍地走过来。两人连忙拱手,说道:“伏司徒!”

伏湛拱手还礼,哽咽着说道:“犬子年少无知,或许生性是有傲慢之处,但却是一心为汉室,这次惨死于剧县,刘永、张步,皆为罪魁祸首,还望大司马、大将军能为犬子,讨回公道……”

说到这里,伏湛已是老泪纵横,作势要向吴汉和盖延跪伏,见状,两人都被吓了一跳,急忙把准备下跪的伏湛搀扶住。

盖延动容地说道:“伏司徒放心,此战,延必取刘永首级,倘若再让刘永逃脱,延自当提头向陛下、向伏司徒谢罪!”

吴汉搀着伏湛的胳膊,面露正色地说道:“伏大夫为汉室捐躯,卒于剧县,此仇此恨,汉责无旁贷!”

听闻他二人的话,伏湛更是哭得厉害,几次都险些晕厥过去。

吴汉和盖延一左一右,把伏湛搀扶回他的马车上,即便放下帘帐,还能听到伏湛在车厢里的哭声,吴汉和盖延对视一眼,两人的心头都很是凝重。

这次东征,很多人都在眼巴巴地等着、盼着他们打胜仗,还没等率军出征,两人都已感受到身上所承受的压力。

吴汉看向盖延,问道:“对于此战,巨卿可有良策?”

盖延正色说道:“我以为,吴公和延,可兵分两路,一路直取睢阳,先困住刘永,防止他再次逃脱,另一路,可取广乐,斩杀苏茂,砍掉刘永的左膀右臂,也是让睢阳、广乐,无法再形成掎角之势。”

吴汉边听边点头,沉吟片刻,他正色说道:“我可率军先取广乐,巨卿可率军,先困睢阳!”

盖延想了想,觉得吴汉的安排也可行。他说道:“苏茂在广乐,势力颇深,此战,吴公万万不可轻敌!”

吴汉一笑,傲然说道:“苏茂小儿,只一匹夫,不足为虑!”

苏茂原本是更始旧臣,打赤眉战败,投靠了朱鲔,然后偷袭河内,被寇恂、冯异打败,最后随着朱鲔又投降了汉室,再之后,他因为觉得自己未受到重用,又倒戈投降了刘永。

就是这么一个叛来叛去的货色,吴汉又怎会把他放在眼里?

看着目中无人的吴汉,盖延心中颇感忧虑,但他了解吴汉的性格,又不好多劝他,劝得多了,反而会适得其反。

不日,大司马吴汉和虎牙大将军盖延,率领十五万众的汉军,浩浩荡荡的从洛阳开拔,直奔豫州。

因为进攻的目标不一样,两军并没有同行,而是分头进军。且说吴汉,率领着八万汉军,一路上风餐露宿,奔赴广乐。

身在广乐的苏茂早已听闻汉军大举来攻的消息,率部龟缩在广乐城内,同时派人向睢阳求救。

刘永返回睢阳后,召集残部,现在他挥下又聚集起数万兵马,另外,刘永麾下的大将周建,在湖陵一带集结起十万之众。刘永经过再三思虑,觉得广乐的苏茂于他而言,还是极为重要的,不能不救,他随即命令周建,率军驰援广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