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镇南粮仓便冒出了火光,火光越来越大,越来越盛,当刘秀等人赶着装满粮食的马车,准备离开蓝乡的时候,镇南粮仓的大火几乎已烧红的半边天。

柱天军成功偷袭蓝乡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棘阳和莽军大营。

甄阜做梦都想不到,柱天军的胆子竟如此之大,敢不在城里待着,跑出来去主动偷袭蓝乡。

梁丘赐倒是想到了,而且他还提醒过甄阜,蓝乡是己方的屯粮重地,要派重兵看守才行。

当时甄阜答应得挺好,可谁知道,他根本就没往蓝乡增兵。

正月初一,天刚蒙蒙亮,听闻蓝乡遇袭消息的梁丘赐急匆匆地赶到甄阜的军营。此时甄阜已经起床,正在中军帐里向部下们大发雷霆。

听闻梁丘赐来了,他让人把梁丘赐请进来。

等梁丘赐进入中军帐后,甄阜向一个个灰头土脸的部将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出去。

而后,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梁丘赐,问道:“蓝乡遇袭的消息,梁大人也听说了?”

梁丘赐皱着眉头说道:“蓝乡遇袭,我军屯粮被毁,现全军上下都已经知道了。”

甄阜一拳捶在面前的桌案上,咬牙切齿地说道:“柱天反贼、绿林反贼,胆大包天,竟敢偷袭蓝乡,我与反贼,势不两立!”

梁丘赐暗叹口气,现在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他说道:“甄大人,粮草被毁,我军将士,士气大跌,军心动荡,当务之急,不是急于报复,而是赶紧撤兵!”

“撤兵?”听闻这话,甄阜的眉毛都竖立起来。

己方十万大军,倘若被区区几万人的反军吓退,别说自己的颜面全部被丢光,过后也没法去向朝廷解释,没法向陛下交代。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此战,我断然不会撤兵!等过了正月初三,我便挥师,直取棘阳!”

梁丘赐连连摇头,说道:“难道现在甄大人还看不清楚我军的局面吗?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现粮草被毁,将士们已然无心作战……”

甄阜不耐烦地挥手说道:“梁大人切莫再动摇军心!如果梁大人被反军吓破了胆,你大可以率军回撤宛城,但要我撤兵,那绝不可能!”

看得出来,甄阜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打这一仗,梁丘赐忍不住仰天长叹一声。

甄阜说得好听,让自己率军回撤,他留下继续作战,但这可能吗?

全军的主帅没有撤兵,自己这个副帅先撤兵了,这是临阵脱逃之举,过后甄阜一个弹劾递上去,自己的脑袋就没了。

他低垂下眼帘,深吸了两口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道:“甄大人,现我军士气大跌,军心动荡,而柱天、绿林,必是士气大涨,此消彼长,已于我军十分不利,且柱天、绿林的兵力并不少,接近五万之众,这一仗,我军已难有胜算。”

倘若拖得时间久了,别说没有胜算,都有全军覆没之危!后面的这一句话,梁丘赐没有说出口。

甄阜嗤之以鼻,冷笑出声,反问道:“难道梁大人没和柱天、绿林打过仗吗?能与我军拼个势均力敌的,只有柱天反军,可柱天反军的兵力才五千,根本不足为惧,至于兵多将广的绿林反军,那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虾兵蟹将,根本不值一提,梁大人一再涨反军之威风,灭我军将士之锐气,究竟意欲何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