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颊残存着红晕,杏眸望着他,笑道:“不用,我叫人来就好。”

不等谢原开口,岁安的手摸上谢原的眼角,动作轻柔,语气却比动作更轻柔:“元一,你瞧着有点累。”说着,她食指拇指一捏,很轻的挤了挤他的眼尾:“睡吧,眼睛都快粘起来啦。”

真是见鬼,谢原竟觉得,被她这样一摸一挤,困意疲惫忽然就忍不住了似的。

他看着岁安,忽道:“抱歉,下次不会了。”

不会再在白日胡来,不会用不合适的心情来做这种事,更不会没有留意你头发还没干。

岁安眼神轻动,笑道:“没关系,下次你洗了头发,我也不帮你擦。”

谢原愣了一愣,反应过来时,竟没忍住笑了一声。

这一刻,竟是真的轻快愉悦,更胜身体上的欢愉。

谢原松开岁安,躺了回去,侧首看着她下床走出去,慢慢合上眼。

岁安穿好衣裳,出了卧房,外间正晴好。

她坐到荷塘边的小木扎上,叫了人,不一会儿,阿松从前院赶来。

见岁安头发还没干,阿松取来干帕,一手持梳,配合着日头一边梳理一边绞干。

阿松再清楚不过刚才发生了什么,新婚小夫妻,初尝情爱,白日里也把持不住并不稀奇,但岁安的神情显然不是那么回事儿。

阿松心里有了数,一边擦头发,一边试着开口:“夫人,奴婢有事禀告。”

这便是跟过母亲的好处,不问该不该讲,只问你要不要听。

岁安:“说吧。”

阿松轻声道:“日前,武隆侯世子被圣人授以兵部员外郎加知制诰。”

岁安愣了一下:“武隆侯世子……萧弈?那不是……”

阿松接话:“正是初云县主的夫君。”

通常来说,科举高中后,需由吏部考核定官职,且是六品以下官职,然尚书省二十六司郎官中的员外郎虽为从六品,却不是由吏部来定,而是圣人亲自授除。

萧弈身为武隆侯世子,一直没有实职,如今娶了初云县主,初任官竟是兵部员外郎知制诰,这个职位,一般不会在初次做官时授予,须得有些资历,更别说加知制诰,说是一跃成为天子近臣也不为过。

岁安拧眉:“这怕是头例。”

阿松平静道:“桓王多年来镇守边关,劳苦功高,其忠君骁勇,亦是新朝以来头例。初云县主成婚,桓王都未能赶回,如今提拔提拔女婿,倒像是补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