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月老牵线,他们这些人都能帮忙捋捋,但从他手上过的线,只有他自己能动,也就是说,他定下的姻缘,天上地下无人可改。

沈故渊冷笑:“你以为我手上的姻缘,是谁都能动的?”

除了一个宁池鱼。

“说起这个,老身倒是觉得奇怪。”郑嬷嬷皱眉:“昨晚老身本是想帮主子的忙的,已经劝过宛央姑娘,但不知为何,竟然还是没能改变什么。”

想起这个人,沈故渊觉得很奇怪,他花那么大力气给她和沈知白牵的线,怎么能说断就断呢?

然而没想到,这线现在要绷不住了。

脑海里浮现出梦境里一个凄凉的背影,沈故渊脸色一变,猛地捂住了胸口。

何宛央和沈青玉在姻缘簿上是没有缘分的,但她苦求了太多次,吵得他实在不耐烦,干脆就给牵好了线,让他们相伴了几年。

“主子?”郑嬷嬷吓了一跳:“您这是怎么的了?”

“已经去歇着了,我让苏铭去了一趟忠亲王府,不知能不能成事。”沈故渊颇为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当初我怎么就一时冲动,成全了她这强求的姻缘呢?”

缓了一会儿,沈故渊才出了口气,淡淡地道:“没事,就是上回在皇陵躺了会儿棺材,做了新的噩梦,每每想起,都觉得心口疼。”

郑嬷嬷笑了笑,问了一句:“宛央姑娘还好吗?”

郑嬷嬷一愣:“什么梦?”

沈故渊不悦地在火炉边坐下:“她倒是贤惠。”

“我梦见自己有个爱人。”沈故渊眯眼:“好像爱得很深,所以她走了,我痛不欲生。”

就两个字,也没说是问谁,郑嬷嬷却很是贴心地答:“池鱼姑娘提着食盒去给叶公子送饭了。”

脸色微变,郑嬷嬷心虚地移开目光:“这哪能呢?您是月宫里的神仙,月宫里的神仙都是没有姻缘的。”

“人呢?”

“是吗?”扫了郑嬷嬷一眼,沈故渊觉得不太对劲:“我飞升之前,也没有姻缘吗?”

沈故渊回到主屋里的时候,没看见宁池鱼。

“没有没有。”郑嬷嬷两只手一起摆:“您要是有姻缘,哪里进得了月宫?”

池鱼挖了挖耳朵,觉得这句话很是耳熟,像是刚刚才听谁说过。

眼神沉了沉,沈故渊道:“你知道我最讨厌被人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