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亩之地,产粮三石八斗四升。”沈故渊道:“一般的农户,家里有十亩地,就能养活全家。”

“能看见这么大块大块的麦田,摔死我也成啊!”池鱼把脑袋伸回车厢,兴奋地道:“这么多麦子,能收获多少粮食啊?”

池鱼似懂非懂地点头,继续看向外头。有的麦田已经收割,农户全家都聚在一起忙活,有的已经忙活过了,挑着粮食去村口交税。

沈故渊优雅地坐在马车里,嫌弃地看着她翘进马车里的一只脚:“你也不怕摔死?”

“十亩良田,你交十石粮食,是在糊弄谁?”一声怒喝划破整个村庄的宁静,池鱼一愣,扭头看过去。

“哇,好大啊——”站在马车车辕上,池鱼一手拽着车厢,一手使劲往前伸:“这风比晚上的风舒服多了。”

村民们围在交税处,手足无措地道:“官老爷,这向来十亩地十石税,怎么就糊弄了呢?”

暗处躲着的暗影一惊,连忙隐了身形,等片刻之后再探头出去,前头已经没了人影。

“今年雨水好,收成好,朝廷要修建新的宫殿,赋税加了,现在十亩地要交二十五石粮食,回家去挑来!”

闷得快,乐得也快,沈故渊看着已经跑到他前头去的人,嗤笑着摇了摇头,跟着跨出门,轻轻往旁边扫了一眼。

众人哗然,池鱼听着,回去车厢里掰着指头就算:“十亩产量三十八石,交税交掉二十五石,还剩十三石,要养活一家。”

啊,对哦!表情瞬间明亮起来,要是有兔子耳朵,这时候也一定竖起来了,池鱼高兴地道:“走!”

沈故渊摇头:“养不活。”

“忘记了?”沈故渊皱眉:“昨日才说的去看麦田。”

“那怎么办啊?”池鱼瞪眼:“百姓辛辛苦苦耕种一年,到头来自己都吃不饱?”

“哎?”池鱼回神,不明所以地跟上去:“走哪儿去?”

“这就是三司使的问题了。”掀开车帘,沈故渊下了马车,池鱼跟着下去,往人多的地方走。

“走吧。”睨她一眼,沈故渊起身,拂了拂崭新的红袍,潇洒地往外走。

有农户已经不满了:“从未听闻交税要交这么多的,莫不是官府贪赃……”

苦笑摇头,池鱼垂了眼眸,看着碗里的粥,突然就喝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