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一道箭从他脸侧擦过去,沈故渊浑身一凛,皱眉回头。

大雪纷飞,梦里的雪是好久不见了,这回又纷纷扬扬地落下来,铺得天地白茫茫的一片。沈故渊茫然地走在雪地里,不知道自己该去何方。

雪地的那一头,有穿着铠甲的人手拿弓弦,弦铮然作响,箭已经射了出去。

烦躁地闭眼,沈故渊决定不去想了,好好补个觉吧。

另一边有人好像倒在了雪里,扑棱一声,地上雪被砸了一个坑。

然而……现在想想,她是不是会很疼?

沈故渊又回头看过去,就见不远处有个身穿红裙的姑娘卧倒在雪地里,那一身艳红在白色的雪地上显得分外夺目。

柔嫩的触感到现在还能从指尖上回忆起来,沈故渊知道,自个儿昨晚与其说是在与她欢好,不如说是在发泄自己的恼恨,他生平最恨被人算计,就算是她也不行。

“真好啊。”有低低的笑声传过来,那姑娘埋头在雪里,似叹似解脱地道:“死在你手里,我下辈子终于就不用遇见你了吧。”

可现在,宁池鱼是他的人了。

艳红的颜色在雪地上化开,洁白的雪被浸得透红。后头射箭的人无动于衷,甚至转头,潇洒地走了。

他当时也是烦了,随手把她和沈弃淮捆在了一起,才导致宁池鱼这十年感情错付,落得个要被自己所爱烧死的下场。这是他欠她的,所以要偿还,帮她抹平心里的怨气,再寻一段好姻缘。

沈故渊皱眉,立马朝那穿着盔甲的人追过去,可是那人走得很快,他还没追上,自己就已经冻僵了。

宁池鱼的红绳是有的,可红绳那一头却没人,按理来说有红绳者就会有姻缘,然而宁池鱼是个例外,她没有姻缘对象。

好冷……

他昨晚一晚上都没能休息,心里实在烦躁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宁池鱼这样做,压根没有考虑他的感受,而且将他的计划全盘打乱,那她的事情,他还有必要管吗?

屋子里地龙烧着,火炉也烧得更旺,然而床上的沈故渊还是冷得眉毛上都挂了霜,嘴唇发白。恍惚间,他觉得有只手盖在了自己的额头,忍不住皱了皱眉。

微微有些恼怒,沈故渊转身回房,呯地一声倒在床榻上。

宁池鱼回来了?

就这样?沈故渊眯眼,这老太婆一点愧疚的意思都没有吗?就算不愧疚,不是也应该上来替宁池鱼喊喊冤,说说她去哪儿了?

睁开眼,却是苏铭一脸担忧地看着他道:“主子,您也太冷了。”

“主子。”郑嬷嬷依旧行礼,然后绕过他,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顿了顿,沈故渊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又死不了,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