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啊!!”

“天下有知朕者,不疑也!”

刘长对再也见不到留侯的那点遗憾,也在张不疑的言语之中消逝了,心里再无烦闷,茅塞顿开,便领着张不疑,在皇宫内闲谈。

“不疑啊,太尉讨伐身毒的消息,还是没能瞒得住群臣啊。”

“这次动用了西域诸国,河西,陇西,唐国等国的粮食,为北军所用,朕又不曾告知群臣,群臣很是愤怒,公然上书,还是过去那一套,说朕穷兵黩武,桀纣之君也,甚至都将这件事告到太后那里去了!”

刘长板着脸,张不疑听闻,勃然大怒,骂道:“这些老狗,哪里知道陛下的大志向!不知从哪里学来一句穷兵黩武,整日念在嘴边,全无半点实才,陛下,不知是谁如此上书?可诛之!”

“二十多位大臣联名上书的,以季布为首。”

“啊,季布这个叛贼!我早看出他乃是不忠之臣,身为陛下的舍人,居然跟那些奸贼伙同起来!陛下,臣这就去砍了他!!”

张不疑转身就要离开,刘长却急忙拦住他。

“若只是一个两个上书,你去砍杀了也无碍,只是二十多人一同上书,其中还有三公和九卿,如何好动手?若是将这些人都打杀了,谁来为朕治国?”

张不疑眯了眯双眼,问道:“若是陛下被他们所烦扰,那倒是不必担心,太尉亲自出征,有夏侯婴,周亚夫来辅佐,取胜是不难的,群臣之所以反对,是因为粮食消耗巨大,我听闻身毒极为富裕,只要斩获能填补粮食的空缺,群臣就定然不敢二话……”

“只要能拖一拖时日,等到捷报传来,这些人怕是再也不敢二话了。”

“那要如何拖延时日呢?”

“要不就将他们全部关在廷尉,等战报,若是斩获足够,就把他们放出来,若是斩获不够,就砍头!”

张不疑看着陛下那笑呵呵的脸,心里就知道陛下这是在说笑,陛下砍了谁也不会砍了季布,虽然说的凶狠,可陛下并非滥杀之人,论宅心仁厚,谁能比得上自家陛下呢?

“陛下,不妨交给他们一些事来做,也好堵住他们的嘴。”

“臣这次记录耕地百姓等数,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想来陛下也是看出来了,大汉的人口分布,愈发的极端了,那梁国,齐国等地,疆域甚小,却拥有数百万的百姓,而像南部,南越国那般规模,百姓刚满百万,长沙国八十余万,滇国二十万,燕国疆域何其广,不过百万之民众,而河西,北庭,西庭等地就更加不堪……”

“长安一地之百姓,都要远超他们。”

“张右相就很是担忧,如此下去,梁国等地,人满为患,耕地严重不足,将会酿成严重的灾害……况且这些人都是分布在河水两岸的,晁错说,河水灾害,乃是因为河水两旁的百姓越来越多,对河水不断进行破坏的缘故……”

刘长抚摸着胡须,“过去我不愿意逼迫百姓们离开家乡,可如今看来,倒是不能不迁徙了……继续如此下去,怕是要出大祸事……这可比离开家乡要更加害民。”

“如此说来,当初晁错所上奏的,也并非是完全错误的……百姓还真的到了必须迁徙的地步啊。”

“只是不知那梁齐,人口何以如此之多啊?耕地好一些,就能如此?”

“主要是中原肥沃,百姓富裕,官吏宽厚,多生,多养,多活,故而如此,各地出生的孩子其实都是差不多的,只是中原的孩子更能活下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