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小子前些时候,曾经造了一个水车,能够抽取池塘的水,功效很是不错。”贾鲁笑道:“小子,回头见了张相,我给你请功。”

杜广安脸瞬间红了,他忙道:“那,那就是从鱼塘抽水,为了方便抓鱼的。算什么功劳?我可害怕丢人。”

听到抽水两个字,朱升瞬间来了想起了什么,“贾老兄,张相确实说过……他说中原大地,洪水泛滥,低洼之处,积水很多。造成土地盐碱,难以耕种。他似乎是提到了要向外排水,平整土地,重新复耕……贤侄要是有这个本事,那,那确实可以请功受赏啊!”

朱升看向杜广安,眼神之中,居然多了几分赏识。有真才实学的,总是招人稀罕。

“好小子,中原百废待兴,确实需要你们的聪明才智,现在看来,张相确实有过人之处,我是五体投地啊!”

两个老头有说有笑,杜广安确实是有些诧异,他从小随着父亲读书练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学会做些木工手艺,竹蜻蜓,纸风筝,他做得都比买的还好。

他还会竹编,稍微大一点,做些家具什么的,也不在话下。

但是很可惜,这些东西在父亲的眼里,都是旁门左道,不务正业。有一次他爹把杜广安做得所有东西,足有几十件,都给一把火烧了。

告诫他若是再敢如此玩物丧志,便不是杜家子弟。

算起来也有十几年的时间过去了,杜广安已经长壮,不怕他爹。但是曾经的烙印太深了,他还是觉得百工是贱业,修河更是拿不上台面,比不得从军报国出人头地。

任凭贾鲁怎么劝说,心里的刺儿依旧存在。

而有些东西,的确也不是劝说就能解决的,还要实际行动才行。

贾鲁到了开封之后,首先就见到了张希孟。

“本该出城迎接的,我手边的事情太多,也太过繁忙,还请见谅。”张希孟愧疚地跟贾鲁说道。

老头半点不在意,他很清楚张希孟有多忙,“我这把老骨头,想要做点什么,身子骨也不允许了。倒是张相,大明的担子都落在你的身上,可要留心在意才是。”

张希孟笑道:“我也谈不上扛起多大的担子,只是有些事情,需要我来处理才能够方便一些。”

“怎么讲?”

张希孟道:“均田令是我撰写的,主公意思是继续坚持,不允许更改。我以为当下中原凋敝,田多人少,且土地贫瘠。又缺少劳力,如果还是一家一户的均分土地,实在是不利于恢复民生。因此我想根据情况,调整分田的方式。”

涉及到了土地,张希孟几乎是大明唯一的权威。

确实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做这事。

贾鲁沉吟道:“淮西均田,是给了免赋的口粮田和桑麻田,到了江南,桑麻田就要加倍纳税。西南的分田,又保留了姑娘田……由此可见,虽然是均田,但天下之大,也不能一概而论。只要分得妥帖公道,能让人心服口服就好。”

贾鲁的话很对张希孟的口味,他笑着拿出了自己撰写的中原分田方略。

很有趣的一点,张希孟开宗明义,就解释了中原不能按照东南均田的道理所在。

由于连年战乱,青壮大量流失,百姓十不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