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在床上晃着腿——“这组合奇怪。车票,衣服,木雕,完全不是你这种古板思维能发散出来的嘛。”

大姐无影笑——“阿衡第一次打工做了什么?”

阿衡把背轻轻靠在冰凉的墙上,眉眼轻轻笑开——“你们知道有些灵堂吧,孝子贤孙哭不出来,就会请一些人披上孝衣掉眼泪,然后哭一个小时五十,可贵了,我第一次,连赶三场。”

“有那么多眼泪吗?”她们好奇。

阿衡说,所以,哭恶心了,这辈子大概只剩下笑了。

她跪在别人父亲的灵前,哭得撕心裂肺,抬棺椁的时候,还死活抱着不准人抬,那家儿子孙子都讪讪拉她。

过了,喂,过了。

她松手,十个手指,甲缝间都是鲜红的东西。

眼睛肿成一条缝,隐约看着像红漆。

买车票的时候,售票员接过钱,吓了一跳,你这孩子,杀人啦。

她茫然,蹭蹭手指,才发现满是血印。

然后,抱着她唯一的皮箱,看着满眼熙攘的人群,卑微到发抖的语气。

阿姨,给我一张车票。

求你。

她说,真的只能是最后一次求人了。

因为,已经失去了那个叫做尊严的东西。

别无了选择。

于是,谁还记得有没有一个那样好看的少年,有没有妄图走进他的心中。

那场风花雪月。

终归没触及生命的底线罢了。

还以为,是命运让我们摩挲彼此的掌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