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有人笑着鼓掌。

阿衡扭头,一群白大褂,大五的一帮老孔雀。

所谓老孔雀,就是年过婚龄还小姑独处跟低龄学妹相处时处处散发风骚气息的男人们。

“阿衡,这话我可得跟飞白好好学学,让他听听。”说话的是薛征,顾飞白的好友。

所谓顾飞白,则是她的未婚夫,她父亲联同顾家大家长钦定的。

两个人感情一般,比起天天闹分手的好一些,比着天天在宿舍楼前抱着啃的差一些,算是老实本分的类型,但是由于顾飞白无时无刻都是一张没表情的脸,所以,两人的相处模式,在外人看来,难免有女方过于主动的嫌疑。

“南极不是一天溶解的,师妹节哀。”恰有一人坏笑。

“革命尚未成功,小嫂子继续努力。”又有一人附和。

阿衡抽搐——“多谢师哥教诲。”

薛征拍脑门——“噢,对了,阿衡,飞白今天在实验室跟进张教授,大概晚上十点才能结束,他让我跟你说一声,晚上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了。”

阿衡呵呵笑——“好,知道了。”

她晚上七点打工,其实也不怎么有时间见顾飞白,只是两个人习惯了一起吃晚饭,不见时总要和对方说一声,算是恋人间的一种默契。

晚上是在一家面包店打工,一个普通的小店,装潢普通,味道普通,偶尔厨房还会拿出做坏的蛋糕,所以,只有口福不错。

一个小时七块五。

也就是从夜间七点到十点,能挣二十二块五。大概,维持三天饿不死的程度。

爸爸说,阿衡,做个好医生吧。

然后,如果没有经济来源,第一年勉强靠着奖学金活而今年又确凿没有奖学金还想当医生的情况下,咳,基本是个不容乐观的情况。

想得奖学金,就要好好学习,好好学习,就要有充裕的时间,但是害怕饿死,就要出卖时间,可是没了时间就代表学不好,学不好又想在人才多得比苍蝇还多的Z大得奖学金,基本白日做梦。

于是,恶性循环导致了今天的挨批斗。

阿衡看着店里零星入坐的客人,闲得想拿苍蝇拍拍蚊子。

店长是个中年阿姨,孩子考上了大学,在家闲着没事儿干,就开起了饼店。因为阿衡和她家孩子年纪相仿,所以,多有照顾。

阿衡说,阿姨我们改革吧,把店面扩充一倍,装上十个八个保温柜,然后请一级饼师,做很多好吃的面包,挣很多钱。然后阿姨你每个小时多发我两块钱。

阿姨羡慕,年轻孩子,能做梦,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