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一阵喧哗,伴着蹬蹬的脚步声,“瑀儿!”李诫一挑帘就要进来。

周氏轰他出去,“傻儿子,少进来添乱!”

“我和瑀儿说句话。”李诫的声音似乎有些发颤,“让我看看她。”

“你浑身灰扑扑的,少往产房里凑,去去去,换身衣服,洗洗脸再来。”

赵瑀忍痛喊道:“我没事,你听话,不许进屋!”

李诫回来才知道赵瑀要生了,当下脑子发懵,一概主意全无,只好听老娘媳妇儿吆喝。

他坐在外间等着,乔兰上茶,他端起来就是一大口。

乔兰眼睛瞪得溜圆:这可是滚水刚泡的茶!

李诫怔楞了那么一会儿,噗一声,全喷了出来。

乔兰吓得脸色发白,急急跪下告饶。

李诫压根没当回事,挥挥手叫她赶紧去伺候太太。

从新月初上,等到月上中天,李诫一直没听到屋里有任何动静,就见婆子们端着一盆盆热水进去,再端着一盆盆血水出来。

他双腿发软,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他是见过血光的,也杀过匪盗,不应该晕血,可现在却是头昏目眩,几乎一屁股瘫倒在地。

而且,不是说生孩子很疼吗,为何听不见瑀儿一声哭喊?

李诫越想越忐忑,颤颤悠悠踱到房门前,隔着厚锻帘子问道:“瑀儿,你可好?”

没人回答他。

他急了,提高嗓门,“瑀儿,你怎么样了?”

还是没听到媳妇儿说话,细听,只有接生嬷嬷模糊不清的声音,“吸气……太太使劲……呼气呼气,放松……再吸气……”

李诫不由自主屏住呼吸,攥紧拳头,也跟着用力,瞪着眼,绷着嘴,脸上的表情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莲心端着参茶经过,想笑又不敢笑。

忽听房里有人喊:“出来了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