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瑀叹道:“在你仕途上,我是半点忙也帮不上。”

“真是傻话!”李诫笑道,“我娶你,不是看你对我仕途是否有助益,而是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

赵瑀笑了,头轻轻靠在李诫肩膀上,“我嫁你,也不是为身份地位,粗茶淡饭我也吃得下,你是高官也好,白身也罢,我总跟着你就是了。”

烛台上的红烛不知什么时候熄了,这时天空已经大亮,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一切都敞亮亮的。

有计庄头的账册在手,没几天李诫就整理好案宗,写了节略,令人火速送往晋王府。

同时他着人暗中在坊间散布消息,什么荒地无主地都是子虚乌有,是有人以讹传讹误导百姓,若有人再因买地吵闹到县衙,一律轰出去!

一来么,是将外来的人劝离濠州,毕竟人多容易生变;二来就是暂时给葛员外等人一个定心丸吃吃,在王爷的命令到来之前,他不想节外生枝,至少先维持住目前的局面再说。。

闹哄哄十来天过后,濠州逐渐平静下来。

王爷的信也到了。

因李诫识字实在有限,晋王爷给他用大白话写的,几乎没有复杂的字,十分粗浅易懂。

李诫知道,这是王爷让他秘不外传的意思。

他看完将信烧了,随即下令,捉拿计庄头和葛员外等人归案。

其中计庄头是押入大牢,别案另审。其余的士绅和大地主们,李诫比较客气,言明只要将私瞒的田地明报县衙,补缴买地钱并十年的税赋,他便不再追究此事。

那些人当然是一百个不乐意,但看最有权势的计庄头都锒铛入狱,他们便没有闹腾。且李诫并未没收他们的田地,开出的条件实在不算苛刻。

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儿!

是以俱都答应了,就算持观望态度的人,也都恭恭敬敬交了银子。

但他们心里如何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左手拿钱,右手放人,李诫相当痛快。

只有计庄头,无论家人拿多少钱来赎,李诫就是不松口,哪怕上峰都委婉地给他打了招呼,他还是不理会。

虽然李诫尽量想低调办案,但此一举不知触动了多少人的神经,没几日消息就传到了京城,作为首个敢清查田地的官儿,他在朝野之中是声名鹊起。

连一向对李诫有偏见的赵奎都说:“他倒是胆子大,我以为他就是偷奸耍滑的小人,不成想倒有几分硬脾气。”

随即又不服气道,“没准儿是想借此一鸣惊人,在皇上面前露脸!”

赵瑀对她哥真是懒得解释了,“你到濠州做什么来了?总不是特地为了讥讽他两句吧。”

赵奎看了妹妹一眼,皱眉道:“半点规矩没有,妹妹对兄长应有的谦恭哪里去了?——是母亲叫我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赵瑀讶然道:“我以为你是来替赵家买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