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稚长舒口气,用过早膳之后,她又在锦鲤池便喂了一会儿锦鲤,这才准备离开干元宫。

景玉宫离干元宫很近,步行一刻就能到,沈轻稚早膳吃了八分饱,这会儿也不想坐暖轿,就直接领着众人往外走。

她刚一来到干元宫宫门出,迎面就看到一行仪仗往干元宫而来。

沈轻稚微微一顿,此刻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便大大方方站在干元宫门口,冲着坐在步辇上的贵妇行礼。

“臣妾见过贵太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贵太妃现在是太妃,是个寡妇了,但她依旧穿着紫红的衫裙,脸上画着精致的妆。

她高高坐在步辇上,垂眸看着立在宫门口的年轻昭仪,眼眸里的不屑飞快隐去,唇角重新勾勒起慈祥的笑容。

步辇在宫门口停下,冯觅儿扶着盼夏的手缓缓下来,待她站定,便看着沈轻稚温柔问:“好孩子,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问得实在蠢笨,宫妃来到陛下的寝宫,除了侍寝还能做什么?

更何况这大清早的,沈轻稚还是从干元宫出来,可见昨日是留宿在了干元宫。

沈轻稚却笑容不变,她同冯觅儿见过礼,便轻声细语道:“回禀娘娘,臣妾来干元宫侍奉陛下。”

冯觅儿点点头,一步步往前走,待她站在干元宫宫门之外一步之遥时,却停了下来。

这会儿萧成煜不在干元宫,年九福自然也不在,宫里能主事的只剩简义和郑如。冯觅儿的步辇刚一出承仁宫,就有人过来干元宫禀报,故而郑如应该很快就能赶来。

冯觅儿还没有一定要和儿子撕破脸的地步,她站在宫门口就不动了,沈轻稚也明白这个道理,故而她也陪着冯觅儿等在干元宫外。

“娘娘,陛下去上早朝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沈轻稚笑吟吟对冯觅儿道,似乎在解释,话里话外却是说冯觅儿来的不是时候。

萧成煜每三日一大朝,每五日休朝一日,其余时候都是小朝会,冯觅儿在宫里二十几年,不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

她会挑这个时候过来干元宫,肯定有其他的事,本来她来干元宫就瞧不见萧成煜,萧成煜也不会特别见她。

冯觅儿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够厚,她也不知是听懂还是没听懂,依旧笑着对沈轻稚道:“我知道的,可这几日听闻皇儿有些上火,我这不是心里担心,故而做了鸽子汤给他送来。”

她端着慈母的架势,可脸上的笑容却丝毫不变。

“皇儿这孩子一贯倔强,对朝政太过上心,”冯觅儿看着沈轻稚,目光里有些担忧,“皇儿是要当好皇帝的人,平日里若是对你们这些后妃冷淡些,你们也莫要往心里去,如今前朝的事更重要呢。”

这是把沈轻稚的冷嘲热讽还了回来。

“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会体贴皇儿的,对不对?”

沈轻稚自然一点都不往心里去,萧成煜召她侍寝,她就当寻个乐子,萧成煜不找她,她就安稳过自己日子,她如今有那么多书要读,那么多东西要学,日子过得很是丰富,根本没工夫悲春伤秋。

再说,冯觅儿这是以己度人,她离不开先帝的宠爱,就觉得后宫妃嫔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