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汐看她,眼神虽然懵懂,应得却快而干脆:“那就不请。”

“……”她完全不假思索的样子就有点出乎沈柊的意料,她愣了一秒,浅浅挑起眉,“……但是你想邀请她、本来也是有你自己的考量的吧,就这么……”

“是这样,但是如果你说不要请……你一般都不会这样的嘛,既然你会这样说、那就一定是你真的很不愿意的时候了。”白木汐温软地对她眨眼,眼里一片坦诚,“那不管怎么样,当然是要先考虑你这边。”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呼吸都会小小地乱过一拍,像是有股热气从心底生出来,又顺着脖颈蔓延到耳朵,沈柊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似乎很难招架这样不加掩饰的偏爱,毕竟回国后的白木汐在各方面都内敛许多,好像很久没有这么直接地听到过这样的话了。

“……你……”沈柊有点局促地垂下眼去,“……你这么说,当心将来被……被坏人骗。”

白木汐就一下子忍不住笑起来:“哪来的坏人啊。”

沈柊被她的笑声激起些羞赧来,破罐破摔似的说道:“……我。就是我行了吧。让我听见这种话、我就会开始利用这一点来骗你了,怕不怕。”

“那我真是怕死了。”

虽然很捧场地这么说着,但白木汐笑的傻乎乎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害怕,又跟着补上一句:“但是如果是你,那就没办法了。等你将来骗我的时候再说吧。”

真是糟糕,沈柊想。她好喜欢听这种话。

轻易地就被哄的熨帖,沈柊又觉得让白木汐看出来的话是件很让人害羞的事,于是很生硬地把话题拐回去:“……曲阳漾那边,你和她好好说就好了,不管是你想邀请她的原因和其他的顾虑。两边都不要留下什么误会就好。”

明明是她自己转的话题,但在看到白木汐乖乖点头不再继续时又觉得有点可惜。如果顺着问下去的话,沈柊忍不住去想,如果顺着问木汐、为什么是她就没办法,为什么要先考虑她的话……

人到底还是贪心,沈柊心底蠢蠢欲动,她这些日子本就看了许多,也听了许多,自然就滋生出更多的想法,当然都是绕着她们两个的关系转的。沈柊平素自认不是个会很斤斤计较的人,但在和白木汐相关的事上却向来小气,她不能说已经完全不在意曲阳漾了,现在能够去好好地正面思考,大都要归功于白木汐慢慢肯展现出来的、对她的偏爱。

有恃无恐带来安全感,同时也让沈柊有余裕去想更多,比如——好像很久都没听过白木汐直接说喜欢她。

沈柊没能沉住气,已经在心底酝酿着要怎么开口才能顺利地把话题导向这个方向,但刚提起气来向身旁的人看去一眼时,就看到白木汐正紧紧皱着眉,目光凝在她身后的低处。

“……哈鲁!你这是去什么地方蹭了这么一身灰!”

白木汐一声惊呼,忙不迭地站起身走到不明就里地咬着球对她欢快摇尾巴的哈鲁面前,沈柊也跟着转头望去,果然看到哈鲁身侧灰了一片,大概是不知道刚才球滚到了什么角落里,让不畏艰难的萨摩耶经历了一番努力才成功把它带回来。

白木汐就叹着气帮它拍拍灰,一边努力一边嘟囔着“你可是只白狗啊哈鲁,怎么这么不注意形象”,哈鲁可不知道自己身上灰扑扑且打扰到了主人聊天,还以为白木汐是在亲切地摸它,高高兴兴有来有往地往白木汐身上蹭,搞的白木汐哭笑不得地往旁边躲,怎么说都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