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两方家长提这个的时候,她和周启深都没表态,是以当时大家以为他们是同意的,两家的合作亦更进一步。其实联姻对于两家而言,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两个小辈不同意,段东成和周父总不能拿刀架脖子上逼他们。

段青许之所以不表态,是因为即便没有周启深,以后还会有其他的人取而代之,不论姓周还是姓什么,迟早得面临这个。某些事她从未开诚布公地和段东成谈过,亦没告诉过任何人。

少数向来难以被接受,但能力往往凌驾于偏见之上,她深谙其理。

至于周启深不表态,是想得到她的帮助,现今周家掌权的还是周老太爷,并不是周父周启良,周家的血亲有两支,周启深还有一个只比他大十来岁的小叔。周老太爷的原话是将来他走了,如不出变故,周家将由周启良接任,但不仅限于周启良,潜在的意思就是有能力者居之,都不行就按长幼顺序来。

周老太爷对儿孙辈们争权素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不在乎周启良还是小叔亦或者周启深谁来掌管周家,谁有本事谁就可以坐他的位子。周启深要争权,想接任周家。

周家小叔狼子野心,这些年可没少出阴招,暗地里揽了不少势力,上回那家公司,基本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段青许帮周启深在背后捅了他一刀,通过稀释股权的方式,将投票权拿了回来。段东成一向看不上周家小叔,觉得这人不入流,亦不允许她去掺和。

说白了,所有的一切都与利益有关。

双方家长知道他们不愿意,可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联姻不成合作还在,时候不到就不会把这个拿到明面上讲。

江怡动动腿,憋了老半天,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周启深没有,还有一个呢……”

没听清楚她的话,段青许继续看着她。

江怡别开脸,没有提周白芷,岔开话题,“你怎么会在这里买房子?”

“有时候要过来住,离学校近。”

江怡没来之前,她跟班上另一名同学同宿舍,两个人住一起难免会有摩擦,偶尔不想回家又不想被打扰,就到这儿住一两晚。

“还以为你考研要用的。”江怡侧身子,从她身上让开,心道这人还真是大手笔,为了清净直接买下一套房。

望见床头柜放着昨晚没喝完的水,她推推对方,“帮我拿下水。”

段青许给她拿了,正要递过去时,江怡忽然把长腿挤进了她腿间,她微微用力捏紧瓶身,面上却十分平静,不显露出任何别样的情绪。

江怡成心要这般,见她越是若无其事越肆无忌惮,接了水却不喝,丢在一旁,支起身子神色正经地打量着对方。

“昨晚你给我穿的睡袍。”她说。

段青许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