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是笃定老朱能夺取天下,那才是脑筋不好呢!

想通了这一点,张希孟也明白了李善长挖了个什么坑给他!

均田制的确有漏洞,口粮田也不那么万全……但是对不起,当下似乎并不需要考虑那么长远。

只要能给百姓分田,能让大家伙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努力种田,多缴田赋,多负担兵役……让朱元璋有足够的力量,能够战胜群雄,夺得天下就好。

所谓十年之期,已经太漫长了。

除了张希孟之外,估计没人能确定他们会不会活到明年?

难怪大明后期弊端丛生,敢情从一开始就没有想那么长远!

张希孟忍不住吐槽,可转念一想。还真没法责怪什么,在老朱之前,谁能想象一个要饭的成为天子啊?

前面贾鲁拿恢复山河忽悠李善长,李善长拿唐代的均田崩溃挤兑张希孟……还真是一环扣一环,算计不爽!

这帮读书的,都是黑了心的,不管是朝廷尚书,还是地方小吏,都是一个德行!

自己跟他们比,还是有些稚嫩,不过你们欺负我,就别怪我不客气。

张希孟眼珠转了转,突然念道:“天地相乘数一原,忽逢甲子又兴元。年华二八乾坤改,看尽残花总不言。”

四句诗念完,笑而不语。

贾鲁眉头微皱,“这不是邵康节的梅花诗吗?”

张希孟一笑,“没错,老大人博学多才,自然知道康节先生神算无双。这首梅花诗写的可是大元朝的下场!”

贾鲁大吃一惊,“你还懂谶纬之学?”

张希孟笑呵呵道:“老大人,前两首梅花诗已经预言了北宋和南宋的灭亡,这是第三首,忽必烈在甲子年登基称帝,兴起大元朝,我说的没错吧?”

贾鲁本不信谶纬之说,可稍微思忖一下,忽必烈的第一个年号,的确是至元,很巧的是那一年就是甲子年。

“那,那后两句怎么说?”

“年华二八,自从忽必烈到如今大都的元皇帝,传了十代,如今在皇帝身边有个宦官叫朴不花,他是高丽进贡的,如今在宫中隔绝内外,眼看着山河破碎,却是不言不语,蒙蔽圣听啊!”

“这个……”贾鲁怔了许久,忍不住哈哈大笑,“张希孟啊,你这是牵强附会,谶纬之学老夫也听闻一二,事前无人能知,事后牵强附会,不过是马后客。就算大元亡了,难道江山就一定是朱元璋的?”

张希孟笑容可掬,不慌不忙,又淡淡念道:“毕竟英雄起布衣,朱门不是旧黄畿。飞来燕子寻常事,开到李花春已非。”

四句诗念完,再看贾鲁,老头子已经呆住了。完完全全陷入了错愕、惊骇!

张希孟所念的正是梅花诗的第四首,英雄起布衣,老朱的确是布衣得不能再布衣了……凑巧的是,第二句直接点了老朱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