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见脱掉外套,坐在床上,同明野开着玩笑:“我最近是胖了点,但也没胖到房间都装不下的地步。”

明野很给面子地笑了笑,倒了杯水,递给了容见。

容见捧着玻璃杯,看着热气缓缓升起,模糊了视线。

屋子里没有空调暖气,浮城的冬天又一贯阴冷,容见坐了没一会儿就冻得厉害,手脚似乎都失去了知觉。

明野抬起手,用手背贴了一下容见青白的脸颊,动作很轻,一瞬后又迅速离开,他低着头,目光不知落在何处,对容见说:“外面太冷了,要不要躺到被子里,要暖和些。”

容见有些脸热。

这里和酒店不同,是明野长久居住的地方,他昨天、前天、很多天都盖着这床被子,枕着这个枕头,上面浸透了他的气息。

容见能闻得到。

不是同床,却胜似共枕。

容见不自觉地抓紧了手中的被单,磕磕巴巴地说:“好,好啊。是挺冷的。”

似乎又觉得这句话太明目张胆了,又添了一句:“你不冷吗?”

明野垂着眼:“我不怕冷。”

然后他抬脚迈了一步半,拉下百叶窗,屋子里骤然变暗,只有帘子损坏的几个地方透了些许的光。

明野全身上下几乎都被淹没在这浓重的阴影里,声音很低:“我去装个热水袋,你先进被子里。”

说完后,明野走了出去,将门合起。

容见犹犹豫豫地脱掉了衣服,钻进了被子里,他枕着明野的枕头,裹着明野的被子,闻到了经常在明野身上嗅到的味道。

大约是洗衣粉、树与叶、纸和墨水混合后成为明野独有的气息。

明野装热水袋的时间太长,被子里又全是令人安心的味道,容见又困又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连梦里似乎都是在被明野拥抱。

又过了半个小时,明野才推门进来。他这里没有热水袋,还是方才出去买的,然后去厨房要热水,绕了一大圈,裹在外套里带回来的。

容见已经睡着了。

明野将热水袋塞进被子里,确保不会直接碰到容见的皮肤,又掖了掖被角,目光才又移到容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