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野径直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坐了进去,伸手关掉了大灯,又点开壁灯,朝容见扬了扬下巴,有水珠从他的下颌缓缓滑下来,流入衣领中,他说:“等会儿你出来前,我会关掉壁灯。”

容见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实际心跳加速,满心的“完了完了完了”。

他过了二十多年的穷日子,也不是没和别人同睡过一张床,但哪怕是盖一床被子,都是蒙头就睡,从未有过任何旖旎的想法。

可现在不同了,容见不仅是个新晋基佬,还是个心有所属的基佬!

不能这样,要冷静一下。

容见同手同脚地往浴室走,还没进去就被明野叫住了,听到淡淡的笑声:“怎么了?连东西都不带。”

因为我心里对你有鬼!

这话当然不能说出口,容见故作镇定地回了一句:“忘了。”又匆忙地抱了一大堆东西往浴室走。

他急匆匆地卸妆洗澡,关掉浴室的灯往外走,外面的灯已经全都熄灭了。

容见的身体过了十多年营养不良的生活,夜盲有点严重,晚上没有灯几乎是睁眼瞎,什么也看不见。

容见琢磨着弯腰摸索过去也行。

明野的声音却忽然在黑暗中响起,他说:“按你平常的步子走十步就够了。”

容见一怔,本能地想要捂脸,明野又添了一句,他轻轻笑着:“小姐有点夜盲,刚刚走的时候记了一下。”

容见耳朵边全红了,脸很热,小心摸索到床边,顺着床沿,从另一边爬上去,缩进被子里。

也许是暖气的温度太高了,容见总觉得热得厉害。

即使不是盖一床被子,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的感觉也很特别,能感受到身边有个沉甸甸的东西压着,心却轻飘飘的,似乎要跳出胸膛,跳到另一个人的身体里。

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

容见的头发很长,又柔软,也许是太长了的缘故,并不听主人的话,落得很散,铺满了容见自己的枕头还不算完,又落在了明野的枕头上。

他本来心跳就快,又着急,收拾起来动作急躁,头发搅成一团,还揪下来不少。

明野隔着被子按住容见的手,很平静地说:“别着急,我来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