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林雪松谈皇色变,他实在是怕了皇家,伴君如伴虎,一步走错,要的就是全族人的命,所以他爹常说,有钱就花别老想着给后代留,后代能不能够看得到明天的太阳还不一定。

要是被抄了家,命都没了还留着这些钱做什么,现在花了就算是死这辈子起码没了遗憾。

“不成不成,任哥你这次去大同不可把这布露出来。”林雪松想了想还是劝说道。

慕君汐认同的点了点头,大同离着京都实在是太远了,这中间要是有个差错,就怕任荃这傻子给搭了进去。

“那该当如何,这布都做了出来,总不能拿去销毁吧。”任荃当然也知道这事这样冒冒失失的不妥,但是他都准备了小半年,总得要去试试,不撞南墙怎知这南墙过不去。

“你别急,让我想想。”慕君汐点了点任的榆木脑袋,围着马车转圈地想起办法来。

林雪松却是笑了,“不如让我家帮忙吧,圣上如今还欠着我们家钱,让我爹去把布匹呈给圣上,绝对的万无一失。”

慕君汐却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他们自己家的事,可不能连累了林雪松一家。

万一这圣上不是一个好相处的找个由头惩治林家怎么办,富贵钱庄开了百来年,这些年下来朝廷数次伸手向富贵钱庄要钱,欠下了数不清的欠款,没准圣上就是在等一个可以把这些欠款彻底结束的时机。

这不呈上去万一不对劲,岂不是害得林家一家给自己家陪葬。

“这样吧,夫君你去了大同只管把其他的布匹亮出来,如果选上了贡选,内侍公公定是要你把布拉到京都去的,到了京都还要再参加一轮全国的贡选,没准有机会可以接触到圣上身边的人,到时候你多多留意,多带着银子打通关节,务必要把这布当着圣上的面给他。”

慕君汐想了想还觉得自己家的事,让自己家承担风险的比较好。

“要是没有选上呢,要是到了京都还有人比我们更加的布呢。”任荃犀利的目光微微闪烁,不一定所有的事情都能够按照慕君汐所设想的这般来。

慕君汐冷笑一声,“如果真的有比我们家还要好的布,或是你接触不到圣上身边的人,就即可把布烧了,记住毁了布也不可让别人抓住把柄。”

“我知道了。”任荃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轻重,布没了还可以再做,要是真的让这布落入别人手中,他们一家可就完了。

“其实小叔这次大可不必将这布带去,以身犯险终究还是太过于危险,与其自己主动出击,为何不让皇家主动找上门。”

徐水舟坐在回廊的处,看他们商量了许久,最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才出声道。

“皇家还会主动找上门来?”慕君汐的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在他的认知中,不是有什么天才地宝都是需要献给皇家的吗?

徐水舟站起身来,笑了笑,指了指院子里的布匹说道,“这些布匹,颜色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了,想必没有人能够再染得出比这颜色更加好看的布,这次贡选,小叔拿到头筹已成定局。”

“想想把,后宫的嫔妃们穿得都是这般眼色亮丽的布匹,甚至一些得了打赏的下人穿得都比龙袍好看,做皇帝的心中会怎么想?”

“当然是心中憋着一口气,到时候就来找我们任家的麻烦咯。”慕君汐想也不想的说道。

“非也,皇帝就算是心中有气也不能因为一件衣服就诸人九族吧,他肯先派人来宣圣旨要小叔做出龙袍的颜色和他呈上去的颜色一致,要是小叔做出来了就是大功一件,要是做不出来就是抗旨不尊。”

徐水舟摇了摇头否定了慕君汐的话,他记得江景元跟他说过,哪怕是作为一个帝王,也不可能想做什么事情就做什么事情的,更不可能为了一件衣服而去诛人九族,在这之前肯定会先想好一个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