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这里,身体便完全不受大脑控制,快走了好几步,便从后边抱住了谢言的脖子,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

谢言的身体一僵,语气冷硬如冰,声音带着骇人的威慑力从前边传来,“松开。”

他是真的气狠了,半点儿犹豫都没有,就操纵着轮椅要走,我这身力气哪里够得上这些器械,只能被拖着走。

不行,我不能让谢言走,他这次是真的很生气,若是放他走了,他肯定不会再来见我。强烈的危机感袭击了我的大脑,不,不行,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人已经站在了门后,张开双臂,死死地挡住身后的门,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的毛毯,抽抽搭搭地说。

“你别走,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你把我关着,我出不去,我想见你,只能让人去通报,可是你不来啊,你不来我能怎么办,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不该用这个骗你,以后都不会了。”

我的委屈像铺天盖地的飓风将我打得通体冰凉,遍体鳞伤,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委屈,我欠了谢言很多,可是谢言他根本不给我任何昌忏悔的机会。

只要他不愿意见我,我就没有任何法子,我在他眼中不过是个可以暖.床的阶下.囚罢了,没有任何资格过问他和别人亲.密的事,也没有资格跟他生气。

可是我也是人,我也会难过。

我成天被关在这阁楼之上,像一只困在富贵金,笼里的鸟雀,只有主人光临的时候,才能碰一碰那微凉的指尖。

而谢言忙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呆在这里,重复地看着日出日落,看霞云满天,看寒月坠落,看日暮时分屋里点上烛火,安静得只能听见我一个人的声音。

我到了此时此刻才明白,这就是谢言要的结果,无尽的孤寂寥落之后,宠物会生出对饲,主绵绵不断的依赖感,他接连两日不来,我便感觉心脏处像破了一个洞,呼呼地吹着冷风。

“谢言,不要走,好不好?”

我低低地说出声,贴在门上的背脊上出了很多汗,就连手掌心也是如此,整个人汗涔涔的,像是被浸泡在盐水里刚打捞出来一般。

我说完这话,就怯怯地等着谢言的反应。

他修长的手指原本放在轮椅边缘的控制纽上,见我这番作态,只冷不丁地将手移开,轮椅调转了个方向,又回到了房中的位置,面容冷淡地坐在烛火旁,

他生得极好,就连气呼呼地盯着跳跃的烛火,也衬得眉目如画,气质出尘。

我犹豫着走到他身旁,又跪坐在他脚边的毛毯上,伸手碰了碰他放在膝头的手指,软着声音喊道,“谢言,谢言。”

谢言并不理我,冷哼一声转过脸去,顺带着将手指挪走,不让我碰到一丝一毫。

果然我如今肚子里没了东西,他就不在意我坐在地上冷不冷了,甚至连眼神也懒得给我一个,可他愿意留下就说明我还有机会。

封九月,别怕,我鼓起勇气,趁着谢言并未关注我这边的动静,悄悄地将膝盖放上轮椅两侧,偷偷地爬到了他身上,双手都撑在他身后的靠背上,紧张得心跳都要蹦出来,没事的,大不了就跟之前那样摔个大屁.股墩。

“你又要做什么?”谢言转过脸,见到我这副不成体统的样子,身体往后撤,极力避开与我的肢.体接触,森冷疏离的眼神像是锋利的刀刃,能将人的心切成无数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