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书房,程叙言一天大半时候待在书房里,程偃对此很不满,陆氏就会把儿子带出门。

一方小窗前,柔和的阳光落在书桌上,也落在稚气未脱的小脸上,犹如一棵沐浴着光而焕发勃勃生机的小树苗。

他闭着眼,浓黑的睫毛温顺的投下,眼皮偶尔颤动一下,却没有睁开。

直到系统内的讲学告一段落,程叙言才睁开眼,他在脑子里回忆了一番内容,随后提笔在纸上默写。

他原本是想用毛笔饮水在桌上练着,但陆氏不同意,经过折中后选了次一些的笔墨纸张给他用。

程叙言拿出系统出品的毛笔,吸饱墨后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随后搁下笔拿起另一支普通的毛笔。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用普通毛笔写的字更丑了。

程叙言的目光来回扫过,私心来说,他想把字写的更好,想要从奶奶脸上看到对他满意的神情。

可是系统给的毛笔只有一支,如果坏了就没有了。

程叙言抿了抿唇,最后还是用普通毛笔练习,繁体部画多,他一边要留意字体是否写全,一边尽量将字写的工整。

冬日漫长,程叙言在这方小天地的感觉却不明显。

村里征了一次徭役,因着程偃神智浑噩,陆氏拿钱解决了。其他人家则是出劳力。

天上的太阳时常隐了踪迹,乌云灰蒙,寒风吹过时苟延残喘的枯叶轻易的从树上脱离,被人踩进又干又硬的泥土里。

陆氏拽着儿子,哄着他:“你不是想去看白菜吗,娘带你去。”

“我不去。”程偃像个幼稚的小孩费力挣脱着,准备跑回家。

他到底是个成年男子,陆氏快拽不住他了,眼看程偃要挣脱开,陆氏哎哟一声坐在地上。

程偃立刻收了力,刚要把陆氏扶起来,另一双小手比他更快。

陆氏眸光一颤,顺着小孩的力道起身。

程青良仰头道:“陆奶奶你没事吧。”

陆氏摇了摇头,程偃跑到陆氏身边,好奇的打量着程青良。

程青良吸了吸鼻涕:“偃叔。”

小孩穿着半旧的棉袄,头发垂下来使头皮和耳朵不受冻,只有鼻子冻的通红,挂着两管鼻涕。

陆氏从袖子里掏出一方手帕给他擦了擦,温声问他:“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