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们不是专业衙役,打板子没轻重,二十多下后,聂金库就昏死过去,李举人看的解气,在一旁跳着脚大骂,小辫一撅一撅的:“天杀的畜生,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外面围观的百姓们一阵沸腾,聂金库的惨嚎声鼓励了他们,既然当团长的都能法办,那下面作恶的小兵更不用说了,一时间无数个声音响起:“大人,冤枉啊。”

陈子锟道:“有冤伸冤,有仇报仇,一个一个来。”

百姓们涌进大堂,跪了一地,磕头如捣蒜,喋喋不休七嘴八舌的诉说着十一团造下的孽,陈子锟就觉得耳旁嗡嗡的,脑子都乱了,他拿起惊堂木一拍。

“啪”的一声,整个世界清静了,苦主们都呆呆看着青天大老爷。

“都跟我来。”陈子锟下了公座,出了大堂,直奔县衙外院而去,老百姓们紧随其后,来到外院监狱旁,陈子锟下令将十一团的俘虏每十人一组,押出来让老百姓认人。

这下可热闹了,苦主们看到杀害亲人的凶手就在眼前,顿时扑上去撕打谩骂,被认出来的凶徒无不面如死灰,瑟瑟发抖,院子里人声鼎沸,墙头上,大树上全是看热闹的人。

三百多个俘虏中挑出了十三个杀人凶手,二十七个强奸民女的,还有八十多个抢劫财物的,这里面当然是有些水分的,事实上被强暴的民妇不止这个数,很多人怕丢了面子以后在邻里面前抬不起头,便没出来指认凶手。

陈子锟让手下将这四十个凶犯全都绑起来,拿黑布蒙上眼,陈寿一听这话,立刻喜上眉梢,亲自带人去执行,柳县长战战兢兢问道:“护军使,您不会是想枪毙他们吧?”

“还没想好是枪毙还是砍头。”陈子锟一本正经的回答他。

柳优晋打了个寒颤,四十条人命啊,说杀就杀,这气魄,贼狠了。

不大工夫,人犯捆绑完毕,陈寿上前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以前都是官兵杀俺们,现在终于轮到俺们杀他们了。”

陈子锟道:“这可不是仇杀,这叫明正典刑,那啥,让大伙儿都静静,我要说两句。”

此时县衙大院里已经聚集了数百人,聒噪难当,陈寿喊了几嗓子都不见效果,干脆拔出盒子枪朝天三响,顿时静了许多,但还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

陈子锟跳上一张桌子,扫视四方,道:“乡亲们。”

场面渐渐静了下来。

“昨天我不在家,十一团这帮狗杂碎奸淫掳掠,坏事做绝,让大家受苦了,身为江北护军使,没能保护好大家,是我的失职,在这儿我给大家赔罪了!”

说着,陈子锟深深鞠了一躬。

院子里寂静无声,除了风的呜咽。

当陈子锟抬起头的时候,悲愤已经被杀气所取代,朗声道:“江北护军使公署有绥靖地方,约束军人之责,十一团在我管区内犯下滔天大罪,当我军法处是摆设么,来人呐!”

“有!”数十名黑衣斗笠客双手叉腰,威风凛凛的应声道。

“将这四十个害群之马拉出去枪决,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是!”土匪们先拉了十名官兵到墙根,一字排开面向墙壁,陈寿一声令下:“预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