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在部队,怎么叫你们吗?”

新兵们还是不敢说话。

“熊兵!孬兵!烂兵!一句话,就是最不成器的兵!你们甚至不配称为兵,因为你们根本就是垃圾!你们来部队,就是为了垫底的!”

喜娃忍不住了:“报告……”

老炮的眼睛一下子射过去。喜娃吓了一跳,有点害怕,但还是鼓足勇气说:“班长,这还没开始训练呢……你、你怎么知道我们就是熊兵?”

老炮面无表情:“不错,还知道喊报告?你在部队待过?”

喜娃咽口唾沫:“我爷爷是八路,我爹当过兵,临走的时候他们教过我……”

老炮眼一瞪:“但是我批准你说话了吗?我批准了吗?”

“没、没……”

“你们给我听清楚了,由于那个兵——你叫什么?”

“我、我叫陈喜娃。”

“由于那个兵——喜娃,你们所有人都要受罚!”

喜娃咧着嘴不知道怎么办。

“拿上你们的东西跟我跑!”老炮说完转身就抱拳在胸,“跑步——走!”他在前面带队,新兵们赶紧把东西都提起来或者扛在肩上跟在他后面,绕着操场一圈又一圈地跟着跑。

山坡上,一群侦察兵在训练。身材高大的上尉拿着望远镜在观察下面的新兵,这是侦察连的老资格连长——苗连。镜头里,新兵们跟着老炮在操场跑步,有的已经栽倒。苗连嘴角浮起笑意,他把望远镜转了转——老炮的身后,紧紧跟着一个背着背囊的新兵,正不紧不慢地跑着。苗连愣了一下。新兵们继续跑。一圈,又一圈。他们的东西不断掉在操场上,不时有人栽倒,有的甚至都跑得吐了。老炮还在前面带跑,脚步虽然稳健,但是额头已经有了汗珠,呼吸也急促了。小庄紧跟其后,呼吸均匀。操场上正在带新兵的班长们都往这边看。操场边聊天的干部们也都停止了,往这边看。官兵们都伸直了脖子,议论纷纷。山坡上休息的侦察兵们也相继站起来看向山下。苗连拿着望远镜,目不转睛地盯着——老炮的节奏变得有些乱,小庄还是不紧不慢。

“足足有6000米了……”旁边的陈排感叹道。

一圈,又一圈。大多数新兵都相继累倒了。喜娃也倒下了,他想爬起来但起不来。他抬起头,模糊的视线里小庄依然在跑:“小庄,好样的……”

倒在地上的新兵们互相搀扶着坐起来或者爬起来,在原地发出了吼叫:“小庄,加油……”“超过他!”

老炮的呼吸渐渐变得不畅,脚步也有些乱了。小庄的呼吸仍均匀,他开始缓慢加速。小庄跟老炮齐头并进了,新兵们欢呼着。其余的官兵都瞪大眼睛看着。他们,包括老炮,都万万没想到,小庄中学时就是体校的长跑运动员,而且还参加了铁人三项赛少年组的选拔。小庄加速,超过了老炮。新兵们往空中扔帽子,欢呼起来。老炮拼命想追上去,却一个跄踉差点栽倒。小庄还在加速。

官兵们安静下来,面面相觑。新兵连长见势不妙,急忙吹响哨子:“停——”

小庄慢慢停下来,脸上虽然都是汗珠,但呼吸均匀。老炮也停了下来。小庄回头,老炮正呼吸急促,脸色煞白地看着他。山坡上,苗连放下望远镜,皱起眉头:“给我那个兵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