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先生,我想冒昧地问孟庭静到底承诺了怎样的好处,才令两家达成了合作?”

聂雪屏转过身,笑微微地看着他。

宋玉章笑着盘起了手,“不能说?”

聂雪屏抬手抚了下他的头发,“不能说。”

“那么聂先生你又知不知道孟庭静为什么偏偏是这个节骨眼上来找你合作呢?”

聂雪屏静静地看着他,似在等他去猜。

“庭静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古怪,”宋玉章放下手,人走到内室的一幅画前上下观赏,“他原本是同我很要好的,”宋玉章目光落在画上的一只鸟上,静了片刻后,回头对聂雪屏笑了笑,“就像聂先生你跟我一样好。”

宋玉章没看聂雪屏的脸色,回头又继续欣赏那幅画,“可惜好景不长,我们还是分开了。”

“分开的缘由嘛,哎,一言难尽,兴许是我们都太年轻了,在一块难免磕磕碰碰的。”

“分开的时候倒没觉出什么,不过最近他却又是追得很紧,”宋玉章偏过脸,微低下头,“聂先生,你觉着这是为什么呢?”

后头没声音,宋玉章眼睫上挑,目光落在了聂雪屏的脸上,到此刻,聂雪屏的脸色竟依然是惯常那样温和淡然,宋玉章走过去,在聂雪屏面前立定,“聂先生,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聂雪屏俯视着他,温声道:“孟先生已先同我交待过了。”

“哦?”宋玉章视线落在聂雪屏长袍的扣子上,低声道,“庭静他是怎么说的?”

聂雪屏沉默片刻,缓声道:“他说的同你差不多。”

“没说别的?”

宋玉章手指抓了他衣襟上的白玉扣,“庭静脾气不好,聂先生不必为他遮掩。”

聂雪屏淡淡道:“他倒没说别的,只是提醒我,希望我有些自知之明,莫要以为是自己魅力无边,让小宋先生你为我倾倒,只是我在小宋先生你这儿还有些用处,你才肯略略敷衍我几回。”

宋玉章抬头凝视了聂雪屏的眼睛,聂雪屏眼眸深深,看不出喜怒,“聂先生你信吗?”

“有些信,有些不信。”

宋玉章笑了笑,“哪些信,哪些不信呢?”

聂雪屏伸出手,双手拢住宋玉章抓他扣子的手,低头在他手上轻啄了一下,“我的确不认为自己魅力无边,叫小宋先生为我着迷……”他抬头看向宋玉章,目光中带着温和的笑意,“……也不认为小宋先生你是为了银行的亏空而委曲求全与我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