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信使千万要快些,得趁着人家觉得我尚可爱时,将这门亲事订下。”她幽幽地说了这么一句,忽然看向尽忠,“你冷了?”

尽忠赶紧低头,“不碍事,奴婢伺候贵人,心是热的。”

“那你刚刚为什么打了个激灵?”她问。

尽忠就说不出话了,恨不得拿一只手捂着自己眼睛,不想看到朝真帝姬睁着一双温柔可爱的眼睛盯着他的样子。

“帝姬,咱们还是尽早回太原吧。”他最后小声道。

太原现在面临的问题就非常微妙,这种微妙源自太上皇身上的医学奇迹——他痊愈了。

一千年之后中风昏迷的中老年人能不能不靠任何医疗手段,就在短时间内痊愈呢?这问题赵鹿鸣也答不上。

但她爹爹不仅痊愈,而且还有一些进一步的想法,比如说他才四十多岁,对吧?春秋正盛,虽然当了太上皇,但天下事理应由他决断,对吧?

她官家哥哥就不这么认为了。

心惊肉跳好不容易坐上龙椅,凭什么还给你呢?

本朝以孝治天下,如果官家年轻,太后都能临朝,但从无太上皇临朝的例子呀!

两位官家不能像某些东瀛淑女一样用耳光决胜负,那就只能拼支持率了。

太上皇因此要童贯带兵回去,回去给他撑腰;

官家因此要童贯不带兵回去,回去就准备给童贯一个荣誉官职,直接赶回家吃桃子去。

当然官家也想得清楚,别说童贯,三岁稚童也能看出他居心险恶啊,那童贯万一不走呢?

官家的使者就留在太原城了,安分乖巧,没什么存在感似的,但整个人存在感爆棚了。

帝姬的马车是同晋宁军一起进城的,街道两边山海一样的欢呼声,喊得这群一溃再溃的晋宁军士兵就羞赧地低了头,不敢看两边百姓的眼睛。

童太师骑在高头大马上,笑呵呵地打趣徐徽言,“彦猷若是年轻十岁,老夫今日须得避你一头呀!”

马车里的帝姬悄悄往外看一眼。

“太师中气怎么这么足!”

太师坐在中堂,有点迷惑。

“我虽老,却也能食斗米,肉十斤。”

她就赶紧摆摆手,小声道,“太师要回去吗?”

两个坏笋凑到一起开始嘀咕。